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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让他们欢喜的还不止这一件事,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一位喜爱游历的陆姓文学大家写了一篇《豆腐赋》,其中描写了豆腐洁白可爱的外表,各式豆腐菜肴的美味,还极为奢侈地用豆腐比喻了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之人。
随着这篇赋的流传,无数喜爱陆大家或是喜爱游历的人们饶有兴致准备着,远些的准备着在天气更暖和的时候来尝尝豆腐,近些的在读到这篇赋时候就已经开始动身了。
可想而知,因为这位文学大家的激情推荐,未来一年陆芸花所在的这个偏僻小城里的游客不会少到哪里去。
只看眼前,豆娘子故事带着豆腐逐渐往县城传去,许多人听说这故事会满是好奇的来陆芸花旁边的豆腐摊子买些豆腐尝尝,吃了以后又免不了一顿夸夸,一切都让豆腐在县城逐渐流行开来。
陆芸花也趁着流行,及时发布了新品“鱼头豆腐汤”。
鱼头汤还是鱼汤的做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豆腐加入鱼头汤后,又是与鱼汤中加面是另一种不同的风味。
豆腐是一种极其容易吸收滋味的食材,它看似结实得像一块玉璧,实则有非常多的孔洞,非常能吸收汤汁中的味道。
尤其是卤水豆腐,它比石膏豆腐更粗糙一些,也更容易吸汁,所以卤水豆腐很适合炖煮类的菜肴。比如说炖个什么酸菜猪肉炖粉条,放些豆腐极其好吃,一口间汁水四溢,满满的酸香肉香全都吸到豆腐身体里,混合着豆腐特有的豆子香气,只叫人吃得抬不起头。
这只是随意一种豆腐吃法的例子,可以说这种食材同任何一种汤汁味道浓厚美味的菜肴都极其搭配。
鱼头汤自然也是如此。
点一碗鱼头豆腐汤,再拿几个宣软白胖的蒸馒头,并自己带来的一点小咸菜,就是极为丰盛美妙的一餐。
鱼汤的白、豆腐的白和馒头的白相互交映,颜色惨淡,好似都没什么滋味,分外清淡。等吃上一口就知道这样的想法是何等错误,清淡不代表无味,更有可能是极致的鲜美。
鱼汤很烫,上面依旧有点点葱花,在汤汁中若隐若现的黑色是鲢鱼的小半个鱼头,所以这个盛汤的碗很大,这碗汤的价格也不那么平易近人。
先舀一碗喝汤,鱼汤和鱼头汤不知哪个更鲜,都维持着陆芸花摊子上的水准,吃到现在已经无甚新奇。
再夹起一块豆腐吃下,豆腐好似吸收了成倍的鲜味,在这基础上还多了豆子淳朴缓和的香气。
柔软的感觉在唇齿间蔓延,只轻轻用力,它便释放出身体里积蓄的所有美味,顺着这股丰润汁水在胃里融化,暖融融的直叫人舒服地叹息。
若是还有富余,吃完这些后买几个旁边陶锅里煎得滋滋作响的豆渣小饼当饭后小点也是极美。但这饼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豆渣想要做的好吃就要多些好食材与之相配,故而价格同样不低,不喜欢豆腥的人不管怎么都会对这个饼感觉平平,因此许多食客尝过一次就再不会买,让豆渣饼在每个食客们口中的评价都不大相同。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进行着,所以人都是忙碌又开心的,陆芸花这里更是如此,在她提醒下大伙儿买豆渣饼的时候都比较谨慎,不好吃也不会怪她,因为用的都是好材料,还会与周围食客谈论一二,气氛十分和谐美好。
大家都是开心的,有一个人却很不开心,他就是田家的少当家——田少爷。
第38章 风雨欲来
田少爷名字叫什么并不重要,因为根本不会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周围的狗腿子们大多恭敬地叫他“田少爷”,外头那些平头百姓大多畏惧地称呼他“田少当家”,而家里娘亲祖母大多宠溺地唤他“我们宝贝蛋儿”或是让人听起来不耐烦的“乖乖”等等。
至于他爹——
他的存在就是给田少爷提供更多背景底气和足够他挥霍的钱,一个一年到头见不到人影、年关回来见他便会一口一个“孽子”的爹,对于田少爷本人来说,无甚好说的。
“什么东西,想烫死我吗?呸!”
“砰”一声,一碗刚刚端上来、价值足够一个平民人家一月最低花销的补品砸面前婢女额角,婢女额头被碗撞出血丝,却不敢叫出分毫,惶恐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好在端到田少爷面前的汤水都是最适口的温度,不然这一碗泼到脸上,不毁容也要去掉半条命。
婢女想起她之前当值的那位“姐姐”因为痛呼出声,直接被拉倒院子里脱了裤子打棍子,眼见着没脸活,当天夜里投了井,更加不敢开口,只忍着跪伏在地上,祈求少爷的心情能好一点。
可惜田少爷心情恶劣极了,因为他好好的日子过着,前些日子还收拾了一个敢让他不高兴的小子,正等着看乐子呢……田老爷回来了!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更不用说田老爷刚回来就把他拎到书房教训好半天,说什么情况不妙让他夹着尾巴做人,什么知道他又和县太爷打擂台,叫他把那村里泥腿子的事情饶过去,不要追着计较……
笑死他啦!
田少爷才不听呢,田老爷之前还想叫他去都城,和他一样舔那高门大户的脚后跟!丢不丢人啊?他田少爷也是县城一霸,哪里愿意和他似的点头哈腰看人家脸色?
照他说,他们田家是借了些名声,但现在这些钱都是自己挣来的,每月送去的八分礼钱还不够?用得着像他爹似的留在都城对那些把他们当灰尘的家伙鞍前马后装孙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