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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罗伊并没有像芙洛拉想象中那样翻她的书,企图销毁那些禁书。
很显然,他不在意。
把这类书列为禁书的人也不是他。
相处了这么久,芙洛拉对他越发了解,小八爪鱼不问世事,根本就没有野心,统治世界不是他的本愿,他甚至还觉得这很麻烦,总是想让全世界人消失。
所有那些政策,多半全是王室人的自作主张。
芙洛拉选择不再隐瞒这件事后,身心格外畅快,就连入睡都快了不少。
然而她刚睡着,就被凉凉的爪子在身前掐了一把。
“……干嘛?”芙洛拉睡眼惺忪地看向罪魁祸首。
罗伊盯着她,神色难得认真,“我知道魔力在哪里。”
“!”芙洛拉一下子就不困了,“在哪里?”
“在一种墨绿色的水里。”
“水在哪里?”
“不知道。”
“……”
芙洛拉将罗伊的脖子揽过来,狠狠咬了一口。
经过多番套话,芙洛拉也算是得出了关键信息。
第一,罗伊是在魔力消失后出现的,但这件事他不知情,多半是先王搞的鬼。
第二,消失的魔力现存于一种墨绿液体中,液体至今下落不明。
由于那该死的“先王的承诺”,罗伊说什么也不肯告诉她别的东西。
芙洛拉不免感慨,有时候太信守诺言也不是件好事。
罗伊并不反对她看禁书,就像他当初得知海格斯看这些后也没什么反应一样,对于魔力和魔法,他没见过,也不了解,更不害怕。
芙洛拉将所有禁书上的科普类内容都看完后,她当初信誓旦旦要得到力量制约罗伊的热血也就凉了大半。
她确实是适合学习魔法的人,她拥有“真理之眼”,可以辨认魔力的存在,也是魔法天赋最高的一类人。
可是,那有什么用呢?魔力消失了,神秘的墨绿液体也不知去向,就连神都不知道它在哪里。
也许早就在某个角落蒸干了也说不定。
芙洛拉艰苦学习了这么多天,一闲下来,倒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再加上寻找魔力无望,她的小心脏深受打击,她决定放飞自我。
她通过努力,已经把自己看望朋友的时限提高到两个小时,于是她一到香雪兰宫,就争分夺秒地开始和汉妮蕾娅她们打牌,或是组小局的狼人杀,回去的时候,有好几次都是在酣战中被罗伊叫回去。
纸醉金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星期,芙洛拉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未解的身份之谜。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决定稍微打听一下。
于是她和皮特约了个下午茶。
她看着皮特泛白的头发,和满脸的褶皱,心想自己当初真是糊涂了,她今年才十六,父亲顶多也就四十几岁,怎么可能会有一个爷爷辈的朋友?
她早该猜到自己是养女的。
芙洛拉给皮特倒了杯茶,“皮特先生,有件事情我必须向您坦白,之前我的头部受了伤,失去了不少记忆。”
在皮特震惊的眼神中,她继续道:“我的父亲是位很好的人,可是现在我关于他的记忆很模糊,今天请您来,是想听听他老人家的生平,皮特先生,您能给我讲讲父亲年轻时候的事情吗?”
皮特“咕咚咕咚”干了一整杯茶,才缓过劲来,他浑浊的双眼浮出泪光,道:“好,我给你讲。”
皮特和芙洛拉的父亲法罗力年龄相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和喜爱周游各地的皮特不同,法罗力喜欢安定的生活,每次皮特从外地回到奥得冈,都会带一些从当地搜罗的珍奇玩意儿给法罗力。
有的是送给他,而有的是有特殊意义,皮特怕自己弄丢,便交给最信任的法罗力保管。
但皮特毕竟还有贵族身份,十年前,他的家族命令他搬离奥得冈,回到神都学习居住,两人便就此分开,谁知道这一别就是阴阳两隔。
皮特滔滔不绝地讲述好兄弟的生平,讲得不断抹泪,芙洛拉静静听着,心头愈发酸涩。
看来父亲以前对她很好,即使是养父,也有着这么深的感情。
讲到中途,皮特突然看向芙洛拉,正色问道:“你说你很多事情记不清,那你还记得自己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吗?”
芙洛拉小心地观察皮特的表情,“您是说,我的眼睛?”
“就是这个!”皮特激动地一拍桌子,“还好你没忘记这件事!真理之眼那么难得,你可得好好保护你的眼睛,唉,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没用,魔力一消失就是九十九年,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没法活着见到魔力复苏的那一天咯。”
老人陷入惆怅。
两人又交谈几句,芙洛拉得知皮特也是真理之眼的拥有者。
皮特道:“我年轻的时候,搜罗过不少发光的玩意儿。”
发光的玩意儿,即有魔力残存的东西,皮特嘴上说是“不少”,其实总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其中最亮的一个啊,还要数那个绿颜色的水……”
这次轮到芙洛拉拍桌子了。
该不会这么巧吧?
芙洛拉压低声音问:“是墨绿色的液体吗?”
“对啊,你父亲跟你说过了?那是我见过最亮的东西,能晃瞎人眼呢!”皮特说着,忽然捶胸顿足,“我真是糊涂了,把它交给你父亲保管,谁知道他能给弄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