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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你啊。”县令淡淡的道。
“好一个李大老爷。”张三郎赞道,到底是李阀的世家子弟,气度就是不凡,竟然没有跪下求饶。
李县令淡淡的笑着:“今日你敢反叛我大越,大越必将杀尽反贼,鸡犬不留。”周围的好些人退了一步,有人却更加愤怒的一棍打在了李县令的脑袋上。“大越就可以夺了我家的地了?大越就可以让我种田了?”
李县令的头上鲜血直流,却依然平静的笑着:“你们这些逆贼只管砍下李某的头颅挂在城门之上,李某倒要看看你们能笑多久。我大越圣上定然会为李某报仇,将你们碎尸万段。”
一群热愤怒了,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好几人就要动手,却被张三郎止住。
“我知道大越的农庄制度很不错。”张三郎平心静气的道。周围的人都惊愕的看着他,好几个乡绅却缓缓点头,农庄制度是不是可以激发农民的最大工作热情,农田产出最高产量等等的东西姑且不用谈,让所有无地农民能够吃上饱饭,这足以让农庄制度被名留后世。
“我也知道大越初得蜀地,信不过我等蜀地的乡绅。”张三郎继续道。一群乡绅点头,身为有地有矿的富贵人家,谁与当地的官员没有交情?称兄道弟还是疏远了,姻亲关系才是最普遍的,七扯八扯,一县之内的所有乡绅都能与县衙的官吏们扯上一些姻亲关系。大越朝信不过、不敢用乡绅那是毫不稀奇。
“我还知道像阿财那种狗仗人势的人是少数,等大越定了天下,阿财之类的人多半是要被清算的。”张三郎道。蜀地再偏僻,对君临天下的胡雪亭,对一统中原的大越都会集中了力量了解,大越的官声在民间还算不错,农庄制产生的弊病也会在后续不断地改进,第一批农庄管事被全部淘汰也多有发生。
李县令透过满是鲜血的眼睛,看着红色的世界,这张三郎究竟是因为什么造反?
“尊严。”张三郎平静的道。“钱财身外之物,没什么舍不得,冤屈自会得到洗刷,多花些时日而已。可是,我的尊严呢?那些泥腿子只想吃饱穿暖,只想有个美女热炕头,除此之外别无他求。我只想要保证我做人的尊严,保留我对忠义的定义,为何就容不得?”这一生都在读四书五经,什么仁义无敌是不信的,但书读多了,家中又有钱财,这自尊心却诡异的往上暴涨,看比他低的阶层的人就像在看蚂蚁,所以才会有“泥腿子”的羞辱性称呼。被一群蝼蚁一般的低贱人羞辱,这心中的愤怒如火山一般的爆发着。张三郎苦笑,这是越读书,心里越脆弱了,竟然把尊严看得比生命还重。
李县令笑了,大浪淘沙,终究会把一些金子也如泥沙一般卷走啊。
“是,我知道,我只是倒霉。”张三郎和一群乡绅正色看着李县令,世界就是如此的奇妙,原本可以互不相关的两种人,就因为小小的事情而只能兵戎相见。
“杀了他!”张三郎转过身,厉声道。一群人手中的刀剑棍棒一齐打下,只是片刻之间,李县令就不成了人样。
“逆贼已经伏法,我等立刻杀入农庄,剿灭余孽!”张三郎大声的叫着,众人看着地上的县令和衙役的尸体,闻着空气中的血腥,感受着衣服上,手上,脸上的鲜血,只觉热血上涌。
“杀光逆贼!”数百人大喊。
一炷香之后,该县农庄被攻破,农庄中所有管事以及管事的亲戚全部被抓,当众围殴致死。无数农庄中的社员无所谓,或者笑眯眯的看着,任由农庄的管事大声下令“杀贼”,却无动于衷。
“阿财!你不是很嚣张吗?你不是看上了翠花吗?”某个乡绅举着刀子,指着某个男子的鼻尖,大声的笑着。那阿财颤抖的跪在地上,用力的磕头:“老爷,我错了,饶了小人这一回吧,小人来世做牛做马报答老爷的恩情。”
“好,老爷我饶了你!”那乡绅狞笑着,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刀子,用力砍下。那阿财凄厉的惨叫着,那乡绅不断的砍,鲜血四溅。
“升起我大随旗帜,本县已经光复了!大随万岁,万岁,万万岁!”张三郎大声的叫着。四周的人举着手中染血的刀剑棍棒跟着欢呼:“大随万岁,万岁,万万岁!”农庄中的百姓惨白着脸,紧张又兴奋的跟着叫:“……万岁,万万岁!”
……
某处山道上,有个小小的关隘,这关隘真是小得不能再小,几乎就是一个烽火台的尺寸,里面也就能留下十几个士卒。
大军小心的沿着山道行走,地面很是崎岖,有些地方甚至有木板铺着道路,而木板的下方却是万丈悬崖。
“若有随军靠近,立即点火焚烧了道路。”董纯亲自对留下的十几个士卒下着命令,李浑断后未必能坚持多久,这蜀地只怕会被杨広收复,那他就破坏所有的道路,看杨広的大军怎么出蜀地。
“出,是能出的。”尧君素道,杨広有飞艇,难道还不出不了蜀?但这飞艇能容纳的人数有限,想要靠飞艇运输士卒很是耗费时日,关键的是驴马受不了飞艇,飞艇一飞,驴马就暴躁而死,没有了驴马,难道靠飞艇度过了毁坏的道路的随军士卒用肩膀扛了粮草军械?
“若是没了那雨点般的箭矢,董某还怕了随军?”董纯冷笑,只要杨広没了箭矢发射器,董纯就敢把杨広的拉其普特蛮夷当做小虫子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