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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中生有,还是确有其事?
俞家人是高风亮节,施恩不求回报,还是早有所图?
卫衡选择忍气吞声,还是把恩人一家告到官府?
捕头还特意来暗示过卫衡,如果他想“奋起反抗”,可以帮他撑腰。
衙门里正在招捕快,他对卫衡的身子骨很满意。
前脚离开俞家,后脚就能吃上皇粮。
赶紧悔婚吧!
整个酒肆中充斥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憋久了就要有宣泄口,有人专程在街尾的赌坊里设下了赌局,将事情炒到了高/潮。
俞家人和卫衡从始至终没有表态,按部就班,相处和谐,让人觉得有种刻意掩饰的意味,但人家只是正常过日子,没道理为一则谣言闹得鸡飞狗跳。
赌局的结果扑朔迷离。
每日都有人借着酒劲装疯卖傻地试探俞家人,也有人直接劝和或是劝分,都被一一化解。
一分钱不必出,一句口舌都不费就能打响名气,赚得盆满钵满,为什么要想不开去“赶客”?
关门后,青荟一边清点当日的收益一边感叹:“要是生意能一直这么好该多好。”
说到这里,她灵机一动,看向卫衡:“公子,要不把婚期延后吧?”
赌坊赌的是这婚到底能不能成。
延一日就多一日的钱。
卫衡终于忍不住捻起一颗花生豆,弹在她的脑门上,义正言辞道:“懂不懂什么叫过犹不及!”
他可不想为了多赚几个钱翻船了,而且他的初衷并非是赚钱。
五日后,一辆马车由远至今近,停在酒肆对面。
俞家大房夫人苏翠莲和女儿俞静萱一起把俞家老太太扶下车。
老太太打量着酒肆的门面,睁圆了老眼,惊道:“这就是老二家的酒肆?”
忆起老二两口子灰头土脸、四处借钱的情景,不太相信。
苏翠莲酸溜溜道:“是啊娘,千真万确,老二以前四处哭穷,大家都觉得是我们家太刻薄,结果人家一出手就能在云州城里买下这么大一间店面,到底是谁赚了大头。”
老太太眯起双眼,眸子里精光闪烁。
老二越过老大,让老大的脸往哪里放,这间酒肆必须交给老大打理。
她跟着老大一家子过,老大过得好,她才能过得好。
她清了清嗓子,说得冠冕堂皇:“老二平日里只知道酿酒,哪里会经营酒肆,少不得你和老大来帮衬。”
苏翠莲扁起嘴:“娘忘了,他们家还白捡了一个有能耐的女婿。”
人家连正酒令都能办下来,还不会卖酒吗。
老太太浑身一僵,这个由头不行啊。
苏翠莲一边偷偷观察老太太的反应一边叹道:“都是俞家的孙女,我的萱儿长得也不差,手脚麻利,至今还没许出去,宜儿都成了残废还能招到赘婿,真是让人羡慕啊。”
老太太一听,登时计上心头,怒气冲冲地咒骂道:“天杀的绝户,我们俞家人怎么能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自己没儿子,就逼着别人家的儿子给自家的残废女儿入赘,也不怕天打雷劈。”
只要拆了这庄亲事赶走那小子,二房就得回头仰仗大房。
俞静萱睁大眼睛打量着自家未来的酒肆,心中欢喜。
因着俞家分家的规矩,祖母和母亲满心都是长子长孙,对她的亲事都不上心。
搬到城里,她就能在城里找夫婿了。
第6章 . 来者不善 酒肆里,郭芳蕊刚刚收完一桌……
酒肆里,郭芳蕊刚刚收完一桌酒钱,抬眼看到俞家祖孙三人,心里“咯噔”一下。
婆母绷着脸,眼中有戾气,大嫂慢了半步,似笑非笑,侄女比大嫂慢了半步,微低着头。
来者不善。
可知道又如何,身为儿媳只能受着,这会儿客人多,希望老太太别在这里发难,会影响生意的。
她浮起一抹笑容,快步迎上前:“娘,大嫂,萱儿,你们来了,这里乱哄哄的,随我到后院吧……”
事与愿违,老太太就是想闹到生意经营不下去,她使出浑身的力气甩下一巴掌。
郭芳蕊本能地闭上眼,却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
青荟抓住老太太的手腕,用同样的力道推回去,挡在郭芳蕊身前,横眉冷对。
心道,这就叫母女连心吗?
早间,俞静宜对她说,夜里梦见夫人,起床后眼皮一直跳,心里有些不安,让她留在店里护着夫人,不然还真赶不上。
卫衡见青荟出手,默默地退了回去。
老太太“出师不利”,撞在苏翠莲身上,稳住身形后,尖声怒骂:“贱婢,你是反了不成,竟敢对我动手,你信不信我让老二把你发卖了!”
青荟双手叉腰,扬起下巴,用鼻孔对着老太太,头上的双螺髻被她趁得像一对随时能顶人的牛角,理直气壮地解释道:“这不叫反了,这叫护主!你信不信,你再对夫人出手,我还敢打你呢!”
俞家二房小门小户,哪里需要人伺候,直到俞静宜腿断了,起居不便,这才托人买了一个力气大的丫鬟照顾着。
不曾立规矩,也不曾打骂,犯错就像自家小辈一样训斥一下。
青荟自小生活在山里的猎户家,也是第一次给人当丫鬟。
主不会当主,仆不会当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