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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胜等几前时已被狠狠教训过两次,再看宋万瘫倒地上直抠喉咙,不约而同打了几个寒颤,京城来的太岁人狠话不多,勿要招惹为妙!
    这正是:草怕严霜霜怕日,恶人自有恶人磨。谚语
    潘衍踩着夕阳余黄回到茶馆,冯春她们在吃晚饭,巧姐儿高兴地过来拉他,他悄往她手心塞了一块桂花糖,道吃过回来的,就要往后院走。
    冯春叫他过来有事相商,他缓了步,拉过一把椅子转个向,撩袍跨坐其上,看有一盘咸香四溢的腌肉,拈起一块撕着吃。
    冯春把明日到衙审讯与花满楼一案告诉他,潘衍听着也无二话,嗯啊敷衍两声就回房去了。
    是夜三更天儿,潘衍趿鞋下榻,踱到窗牖前,正是三街六市空寂静,一天星斗满银河之时,那官司摆明是输,要么赔银万两、要么抓去当小倌,看冯春不像有钱的样子,当小倌万不可能,再讲那都是前身造的孽,与他有何干系,没必要替其背锅,此时只有走为上策。
    潘衍主意打定,带了两身衣裳卷成包袱往肩膀一背,轻推房门,月光如水,红笼摇晃,院里一片青白,巧姐儿和冯春的房里黑灯瞎火,显见已睡下,他本意走侧门,唯恐拉闩声响惊醒他们,想想还是从茶馆出去妥当。
    茶馆里亦是黑黝黝的,模糊能见桌椅的摆状,他小心避开,才走到窗门前,正欲拉闩,就听身后有人道:“你要去哪里?”
    潘衍纵是再大胆,也被这突然一声唬得不轻,本能的回首而望,羊灯亦同时亮起。
    他顿时惊怔住,究竟看到什么,请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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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壹伍章 潘娘雌雄迷离眼 二郎真假赴前程
    潘衍但见一俏妇人椅上坐,梳黑漆缠髻儿,鬓插金簪珠坠,昏房黄灯之下,面庞皎白如月,姿色妩媚,犹那双妙目十分动人,若一泓春水,眉眼顾盼间尽满风情月意,穿件半新不旧的石榴红布衫、白纱褶裤,一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翘着竹青平底花鞋尖,手里在缝袍子,这正是:老藤椅上,烟笼一簇娇艳海棠,琉璃灯下,端坐一位巧织仙娘。
    潘衍把她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打量一番,深眸微觑,不是别人,竟是他自以为的大哥冯春,暗忖也阅人无数,竟没体察出来,并不怨,本就没正眼把她好生瞧过。
    女扮男装,倒也用心良苦。
    听她又问了一遍:“你要去哪里?”潘衍站着未动,直言不讳:“我要走了!”
    “走?”冯春似乎并不意外:“打算往哪走呢?”
    潘衍回道:“往京城去!”
    “京城!怎么说你!”冯春脸上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那让潘家仅她俩九死一生逃出的京城,他竟还要回去,早知他活腻了,她又何必冒险往牛腰山从妖狐嘴里夺金丹!
    沉默稍顷道:“你这番走后,大抵此生再不得相见,这件给你缝的袍子马上好了,再等半刻罢,也不急这点时辰。”
    潘衍自然不急,转身回到桌前坐下,持壶倒了一盏滚滚的茶,边吃边瞟冯春的半边侧脸,他在前朝时常于宫中走动,什么天姿国色没见过,现却觉得这位潘家长姐美得不行,他归结定是胯间多的那一吊子,让他滋生出七情六欲......这,绝妙啊!他噙唇一笑,怪道人说楼上看山,城头看雪,舟中看霞,窗前看月,灯下看美人,果然别有一种韵致在其间。
    冯春忽然平静道:“你可知你这样潇洒地走了,我明日到官衙却不好过么?!”
    潘衍岂会不知,但又干他何事!就是这样的冷酷无情。
    冯春不待他回答,接着说:“我将被掌嘴二十,又因你的出逃罪加一等,不得不领受杖刑,还要还那虔婆为你赎身的银子,大抵很难承受的起。”她抬眼瞅了他一眼,却又很快低下头去。
    潘衍被她看得半肩一酥,若冯春是男的,他毫无所谓,但现时不同了,她一介妇人,领着幼妹在桂陇县开茶馆艰难讨生活,其中艰辛自不必说,且此祸因他而生,他虽非主谋,但到底占了原主的躯体,权当日行一善.......他开了口:“既然如此,你和巧姐儿不妨也收拾包袱,我们一起趁夜离开。”
    冯春摇头:“巧姐儿尚小,体弱多病,受不住颠簸流离的苦楚。更况逃亡之苦我已受够,如过街鼠般东躲西藏,日避夜行,晨昏忧思惶惶不得安定,如此我宁愿明日案堂之上受尽刑罚,承那一时之痛!虔婆也不会让我轻易死,我的命不如银子精贵!”她指尖绷紧细棉线,俯首用银牙咬断,打个结子,拈着袍子两肩袖处抖抖浮尘,叠起递给他:“好了!算是长姐为你尽的最后心意。”语毕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后院去了。
    潘衍摸着厚绸缂丝面料,宝蓝绣流云图案,他从前用度极为奢豪,穿得是御赐蟒衣皆是宫中织匠精心缝制,早习以为常,忽然手被硌了下,伸进袖管内,摸出一张五十两银票还有三吊钱。
    潘衍怔了怔,谁能料一直对他疏离冷漠的冯春会有此举.......仰颈把盏中茶一饮而尽,再用力吹口气,灯火孳孳摇曳两下熄灭了,残烟袅升凝散,房里一团浓黑色,将袍子塞进包袱,他往肩上一背,推开门再阖紧,今是十五,月光皎洁,映得街道如银海一般的白。
    他来到街边雇到轿子,朝柳叶渡方向奔去,这样的深晚已不见人行,店铺一色黯沉,偶有一条癞皮狗沿墙角慢跑过,惊起一只老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