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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疑点重重,况且天子脚下京都城郊山贼怎么可能如此猖狂。一向只在城内的京兆尹又是恰好出了城救了濒临死亡的兄长。她曾听父亲说过,兄长主要伤都集中在下半身,似是有意为之。
心里有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进了城门,沈家兄妹同宴宿州分开了。
镇国公府,沈氏在女儿出门后便一直焦虑不安,得知两人平安回来之后才放下了心。
沈家兄妹一番洗漱之后,在主院同父母一同用了晚膳,一家人其乐融融。
沈氏暗暗抹了抹眼泪,有些喜极而泣,感慨道,“倒是好多年不曾这样一家人一起用膳了。”
沈令沂深有同感,母亲作为当家主母忙着管理整个镇国公,父亲要上朝,兄长扎根军营鲜少回家,而自己这五年来忙着学习琴棋书画,女红礼仪,一举一动都在女官的监督下。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和家人一聚,但是也是人多眼杂,二房三房都在。
前世兄长瘫痪之后,二房三房都有意争夺爵位,镇国公也被搅得乌烟瘴气。说起来若非父亲是嫡长子又有将帅之才,就凭祖母的偏心这爵位怕也落不到他们大房身上。大房二房都是祖母所出,祖母却偏疼二房。祖父在世时便早早让父亲袭了略位。还好父亲平定西南战乱一时威名赫赫,二房三房需仰仗大房这才收敛了不少,但仍是小动作不断,直到母亲生下大房嫡长子出生,兄长越来越优秀,二房三房这才彻底死心了。
沈国公听说了今天的事不免多问了几句,沈流安为了让父亲安心避重就轻地说了大概,没提那些疑点。
用膳期间,沈氏的殷殷叮嘱,镇国公严厉地教导,让本来心事重重的沈令沂心情愉快了不少。
晚膳之后,沈流安倒是有很多疑问想问问妹妹,考虑到妹妹可能累了,只好作罢。
沈令沂告别父母后回了院落,看了会书便早早歇下了,准备明天进宫,本以为会睡不着,兴许太累了,一沾枕头,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窗外,月光斑斑点点透了进来。
第四章
翌日,沈令沂如往常一样进了宫。皇后宫中最得力的关嬷嬷早早便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候着,见她来了,立即行礼问好,笑着道,“郡主可来了,娘娘早就念得紧了。”
沈令沂微微颔首,端庄温柔地笑了笑,“我也念着姑母呢,这不一大早便赶来了。”说罢缓步走了进去。
关嬷嬷谨慎地跟在身后,心里有些惊叹,昨日的事宫中自然收到了风声,没想到郡主跟个没事人一样。这位郡主倒是越发让人看不透了,饶是她自小也算看着这位郡主长大,但此时也不敢说有一丝了解郡主。似乎从娘娘派了女官教导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沈令沂不知嬷嬷心中的想法,实际上她叶有些心事重重,来看皇后姑母并不是她此时的目的,她主要是向趁此机会去东宫一趟。京都的冬天向来严寒,太子体弱多病,永嘉帝为此在东宫耗费巨资建了一个暖阁。整个冬天,不出意外,太子都不会踏出暖阁一步。所以也意味着她要见太子必须来东宫。
很快到了内殿,刚踏入立即有宫女过来替她解下斗篷,殿内银炭正旺,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上首身穿一身正红色宫装的皇后本来严肃的脸色见到来人后立即柔和了几分,招了招手,“蕴蕴。”
沈令沂并未立即上前,而是先娴雅地行了一个礼,“见过皇后娘娘。”礼行的挑不出半点毛病。
皇后表面皱眉道,“你这孩子,说了多少次了,本宫是皇后但也是你的姑母,私底下不必行礼,都是自家人。”
沈令沂并没有错过皇后眼里一闪而逝的满意,心里微叹,应该说姑母先是皇后然后才是她的姑母。面上并不显,柔顺地坐了过去,接过了宫女递过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这才轻声开口:“姑母说的是。”
皇后轻轻拉过沈令沂的手 ,拍了拍她的手背,略显担忧地问道,“听说昨儿你兄长在回府的路上遇刺了,现下如何了?”
沈令沂心下有几分复杂,姑母当年执意嫁给当今圣上,虽说姑母这些年一直为沈家考虑,但也不知如今姑母对圣上的情谊还剩多少,她不敢贸然说出遇刺可能是圣上派的人的猜测,便低眉回道,“兄长无碍,劳姑母挂心了。”
皇后目光闪了闪,表面还是不动声色道,“那就好。”心里知道这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说完便拉着沈令沂的手同她说了些许话。
沈令沂含笑陪着皇后,末了等皇后有些乏了,这才得了允许离开了皇后宫中。
从皇后宫中出来,雪已然停了,入目之处红装素裹,朱红色的宫墙和雪白的雪相得益彰,沈令沂轻轻呼出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带着一众婢女往东宫走去。
东宫大门前,早早便有公公模样的人带着一众太监们等着,远远看到沈令沂便行了礼,东宫的大太监赵公公笑着道,“郡主可算来了,殿下在里面等着呢。”
沈令沂看着熟悉的宫门,想着记忆里温润如玉的声音,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没有在皇后宫中的拘谨,她径直走了进去,熟门熟路往暖阁去了,门口的宫女恭敬地挑开帘子,身后的侍女接过她的斗篷停留在外殿。
刚踏入内殿,扑面而来的暖气让她还有些许不适应,不由得感慨圣上对太子还是极好的,光是这暖阁的建设便投入了极大的财力,还是这天底下头一份,便是圣上也未能拥有这暖阁。暖阁里四季如春温度适宜,极其适合体弱多病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