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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是问走哪个方向能找到他说的荒花。
乱天音抱琴在手轻拨琴弦,待声音传出后闭目聆听,过了片刻睁开眼淡然道,“往哪儿走都成。”
盛秋挑眉看他。
“到处都是。”
乱天音叹了口气,“数量比我们初入此地时翻了一番。”
“……”
盛秋默然不语,抽出长刀一边朝前走一边拨动身前的草,果然没走几步就看到一株红花,孤零零开在草根旁。
“是这个吗?”
盛秋转头去看乱天音。
“对。”
乱天音抬手扒住盛秋肩膀,“你往后退退,离它远点儿。”
“干嘛,这花儿还能咬人?”
盛秋转了转刀柄。
“呵。”
乱天音低笑一声,“这玩意儿不咬人,它吃人。”
说着手指用力将盛秋扯的后退三步,自己走上前去俯身探手,把荒花一把连根扯起。
说来也怪,原本看起来羸弱无比、仿佛风一吹就能折断的小红花一进到乱天音手中立刻蠕动起来,花瓣化作五道赤红色火焰在他的指间蹿跃蔓延。乱天音无视对方的挣扎用力合拢手掌,火焰在指缝间一闪即逝,待他再度摊开手时,几片残破不已的红色花瓣随即跌落尘埃。
“你倒是不怕它。”
看乱天音处理得如此简单粗暴,盛秋摇摇头,“可是兄弟,咱们找花儿是为了研究,你都快把它弄成标本了我还怎么研究?”
“研究这糟心东西作甚。”
乱天音拍拍手,“这花我熟,你想知道什么细节,问我啊。”
“眼睛比耳朵好使。”
盛秋没好气瞥他一眼,继续低头找花,“不过你可以跟我说说,这荒花到底有何可怕之处,为什么能引发兽潮?”
不等乱天音回答的,她忽而又道,“荒花、荒族……名字如此相近,这难道也是你同族?”
“荒花的确与荒族息息相关。”
乱天音轻弹指尖,几根透明丝弦灵蛇般飞进草丛,四下散开各自探路,“此花能汲取地脉内的灵气,一旦落地生根就不易铲除,而此花盛开之时散发的气息能让妖兽发狂……嗯?”
说到一半儿,乱天音忽而停下脚步,连眉心也微微拧起,“前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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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确实有人。
盛秋探过神识去,就看到了换了身白色衣裳的穆砂,暮色下的少女手持长弓,一次又一次地试图拉开弓弦。
一尺。
两尺。
一寸。
两寸。
三寸。
两尺三寸,大概就是穆砂如今的极限,这距离开满弓至少还差着三分之二。
穆砂还在试图用力,高高撸起的衣袖下,比寻常少女要结实的手腕与小臂上青筋凸起,随着时间流逝,她的手腕开始颤抖,同样青筋暴起的额角更是沁出一层又一层的汗。
汗水凝结流淌,沿着少女下颌滴落,与之一同坠落的还有从她指尖滴下来的血。
盛秋用神识“看”着穆砂的右手,尽管戴着护指,可指尖处的皮肤还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划痕,指甲边缘迸裂,血渗出来,沿着拉不开的弓弦向下淌,或直接滴落。
“这就是她说的‘猎神弓’?”
乱天音眯了眯眼,“看这样子,三天可拉不开。”
盛秋自然也想到了穆砂在螺溯面前立下的誓言,加上这次任务的名字刚巧是“猎神弓”,她心念一转,“小开,梭鹿族人是如何修炼的你知道吗?”
“梭鹿族擅弓箭,以体修为主,辅以特殊的术法修炼目力。”
盛开说完后又补充道,“总之以穆砂现如今的能力,绝不可能在三天之内拉开猎神弓。”
如果是之前,盛开一定会说,当下她们根本不该把重心关注点放在“猎神弓”上,而是解决穆砂的心结,让她不再抗拒螺溯提出的联姻,之后再出手帮梭鹿族度过一次狂兽潮危机,任务基本就完成了。
但现在的他用脚趾想都知道,这法子一定会被盛秋嗤之以鼻,所以干脆没提这一茬,他倒想看看盛秋要怎么处理眼前的难题。
结果事实证明,盛秋的脑回路跟盛开完全不在一个维度,她沉思片刻,竟然问了另一个问题,“既然梭鹿族能用特殊的术法修炼目力,那就是说他们其实可以修炼对吗?”
“你要这么说也没问题吧。”
盛开难得卡壳了一会儿,“难道你打算现在让她转道修?”
恕他直言,这比穆砂现在用的笨法子还离谱,还不如让她踏踏实实练开弓,说不定练个三年五载就成了。
“我会想出这么不靠谱的法子来吗?”
盛秋义正言辞地鄙视了盛开一番,“我只需要让她学会操控灵力的规则就够了。”
盛开:……
“你觉得这两者有区别吗?”
他忍了好几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怼了出来。
盛秋笑起来,冲乱天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换个方向。
“你不去找那个姑娘?”
乱天音故作一脸稀奇,“人家又是受伤又是面临难关,这不正是你献殷勤的好时机吗?”
“你放心。”
盛秋冲乱天音弹了个舌,“殷勤会献的,但我得提前做好万全准备。”
乱天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