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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刚落地,见四周无人,正要掀开帘子,轿内的人此时刚爬上来坐在了座位上,她们盯着晃动的门帘,紧张地屏住呼吸。
林佳敏握着红姨的手,越攥越紧。
不知道外面掀帘子的人是谁……
就在此时,马厩外传来一声清亮的姑娘声,带着轻浅的喘息,像是在自言自语:“希望朱钗还在里面……”
听见这声音,红姨和林佳敏纷纷松了口气。
黑衣人听见动静,知道有人来了,连忙翻身窜到了院墙外面,又悄悄藏进了院外的一棵树上。
碧月跑过来见四下无人,才放心地上了马车。
打开马车就是一个惊喜,红姨和林佳敏亲切友好地朝她打了个招呼,林佳敏甚至还无声地喊了她一句:“碧月姐。”
碧月仿佛看了个大变活人的戏法,她停顿片刻懵了懵,然后迅速钻进车里。
马车内除了翻东西的声音就没别的了,黑衣人逐渐对这辆马车失去了兴趣,但是为了任务也只能在原地守着。
红姨带碧月见识了这马车里的机关。
将座位打开,里面是个空壳子,下面的木板是可以打开的,不过只能从里面打开,因为红姨刚从底下出来,所以此时的木板一掀就开了。
碧月将脑袋伸进座位里,终于看清了马车底的文章,下面竟然还有一层,厚度和一个人成人平躺的差不多。
在出城之后,红姨和林佳敏在他们正在祭拜的时候,曾出来透了会儿气,这是周博衍交代的。
碧月心中暗暗感叹周博衍的本事,不能招他进霖铃阁真是可惜了。
碧月出来的时候,车夫正好吃完饭过来,朝她笑着打了个招呼。
“姑娘,听说您过来寻东西,可寻见了?”车夫牵着马绳,顺带关心一句。
碧月下车扬了扬手上的朱钗,恍若失而复得的开心:“找到了,还好没丢。”
车夫点头:“找到了就好。”
碧月将朱钗插回头上,走上前,问道:“您这是要准备卸车了?”
车夫牵着马朝柴房走,面上带着朴实的笑:“是啊,这马都跑了一天了,也该歇歇了。”
碧月摸了摸那匹马的脑袋,跟着车夫去了杂物间。
“姑娘,您去歇着吧,这种粗活我一个人来就行了。”车夫见她一双干净白皙的手放在脏兮兮的麻绳上,实在有些不搭。
碧月手上的活计不停,随口答道:“没事,反正我也没事干。”
解了绳子,碧月和车夫一起将车篷推进杂物间。
玄青色的车篷被停放在杂物间的漆黑一隅,车夫将房门关上,房内再次进入一片黑暗。
“我得将它牵回去,姑娘,失陪了。”车夫抚着那匹马栗色的鬃毛,与碧月挥别,回了马厩。
碧月用余光扫了一眼周围,发现那黑衣人还在,又见巡逻的卫兵朝这边过来,碧月勾唇轻笑,不动声色地离开了杂物间。
看见下面不少巡逻的卫兵,黑衣人开始细细琢磨,为了一个没意思的马车,在这耗时间,等那另外两个人在县主府找到了线索,他连功劳的零头都碰不到。
思及此,黑衣人心下一横,踏着轻功离开了院子。
碧月躲在暗处,看着他离开了,才趁着卫兵巡逻去了前院,打开杂物间的门,将人带出来。
红姨和林佳敏身着丫鬟服饰,低头跟在碧月身后,顺利回了后院,进了碧月的房间。
“隔壁有小姑娘在睡觉,所以说话时声音轻一点。”碧月关了房门,低声嘱咐道。
她转身,却见红姨和林佳敏已经跪在地上了。
这场景莫名熟悉。
碧月吓了一跳,轻声呵斥:“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可不想折寿。”
红姨和林佳敏很倔强,抬头看着她,眼眶泛红:“若不是姑娘出手相救,我们众姐妹还被困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房子里,做着没有尊严的囚犯。”
碧月弯腰扶她们起身,站在她们中间,说道:“两位姑娘言重了,我们是互相帮衬,你们帮我完成了任务,我只是顺道还你们个人情罢了。”
红姨起身笑道:“姑娘谦虚了,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边宁的地方,尽管开口。”
林佳敏和碧月纷纷惊讶地看着她,最终还是碧月先开了口:“原来您叫边宁,很好听的名字。”
林佳敏忽然捂嘴笑起来,声音闷在袖子里。
边宁古怪地转头看她:“忽然笑什么?我的名字很好笑?”
林佳敏止住笑,挥挥袖子,解释道:“不是,边宁姐,你还记得那天你安慰我的时候,说过什么?”
边宁心想和她说的话这么多,她也不记得是哪一句,干脆问她:“说过什么?”
林佳敏继续道:“您说最好忘了自己的名字,因为会拖累自己。”
边宁恍然想起来,那日林佳敏害怕地直哭,自己确实甩了这么一句话,她也不尴尬,反而笑道:“可是我不仅记得自己的名字,还记得你的名字,林佳敏小姐。”
林佳敏原地怔住了,一双杏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边宁。
她差点忘了,相处的这些日子,边宁的确一直在用名字称呼她,耳熟之后,她竟忽略了这个细节。
半晌,也不知是从谁的肚子里传来一声凄惨的响动,有人饿了。
“桌子上有点心,你们一天没吃东西了,估计早饿了。”碧月打破平静,朝小圆桌扬了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