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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恒自然应允。
送蔡妈回来,林恒就看到薛炀逞能要用独臂洗碗,他接过薛炀手里的碗盘,道:“你是不是嫌饭菜不好吃?”
薛炀傻了,连那只残手都想挥成钟摆告诉林恒不是。
“那怎么看这些碗盘不顺眼?是想砸了它们换新的?”
笑话过冷,薛炀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笑得像个煞笔:“才没有,恒恒做的最好吃了,我都恨不得连舌头一起吃下去。”
说完他就紧盯着林恒的嘴巴,虽然午餐味道就那样,但来一道餐后的舌尖果冻甜点,他就可以给午餐打上一百二十分。
林恒抿嘴一笑,把薛炀推开,洗碗碗筷,收拾停当。
林恒招呼薛炀睡午觉,这才赏了薛炀一顿甜点。
薛炀睡觉时候都咧着嘴,笑得那叫一个美,好像偷了全世界的光一样。
隔了两天,薛东打电话说要来。就他一个人,没带许静蕊和薛涟。
薛炀允了。
说来也好笑,这几天薛炀休养,许静蕊就跟要补偿过去两年的感情似得,天天往薛炀这儿跑,什么乌鱼汤啊,蹄髈汤啊凡是传说能补的玩意儿都给薛炀送来了。
薛炀的小冰箱都装不下了,好在天冷,放外面也没太大问题。
薛炀和林恒现在都对许静蕊挺微妙的,任凭谁被坑了,也不可能对罪魁祸首的妹妹坦荡接受吧?况且本来就有积年旧怨。
许静蕊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所以就算在医院被骂哭了她也就自个儿受着,到薛炀这边更是只说自己送汤,其余什么都不说,要是薛炀不肯收,她就把锅子往门口一放,然后转头就走。
所以薛东这次来,薛炀就和林恒提前讨论过,要是说到许静蕊他该怎么答。
林恒道:“你想怎么答就怎么答。”
薛炀却在纠结,他本来讨厌许静蕊讨厌的一塌糊涂,仅排在薛东后面,但看看他的便宜妹妹,又觉得难受:“那个小孩才两岁,要是没妈了,就……多可怜啊……”
林恒知道薛炀是触景生情,伸手揉了揉薛炀脑袋:“你要是不忍心,就不听不看不问,眼睛一闭,什么事都没有了,H城那么大,以后全国各地更大,能碰上的几率有多少?”
薛炀仔细算算,还真是这个理。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碰上和碰不上就是各百分之五十的事,碰上了就膈应,碰不上就安心,想想这个几率也蛮大。”
林恒好笑:“那照你这么算,人和人碰上和碰不上的概率就都各百分之五十了?那我可真倒霉,偶尔出去上个网都能碰上你。”
薛炀立马抗议:“这叫缘分,咱们俩的缘分是命中注定的,跟概率没关系!”
双标无误。
两人讨论个半天,反倒讨论到自个儿身上去了。
等薛东到的时候,两人啥也没准备。
薛东一身西装,像是见客一样正式,头发梳的好好的,胡茬也搭理的干干净净,一扫之前的颓势。
他一方面痛恨许静能,恨不能弄死后快,一方面又觉得许静能是功臣,不然他和薛炀父子俩也不能有平和相见的一天,所以功不抵过,还是让许静能滚去接受国家改造的好。
薛炀瞅着薛东,半分钟才憋出一句话来:“你要相亲?”
薛东:“……我见你。”
“毛病儿。”
薛炀让开,让薛东进门。
林恒在写作业,他们商量完事,发现准备东西也来不及了,所以薛炀直接拍板把薛东带出去吃,还省得刷碗。
正巧林恒也不太想理薛炀这个爸,主要是他对薛东印象实在不好,要不是薛东,薛炀都不会受伤,但长辈的事,他们没法说。
薛东打量了一通公寓,配饰齐全,环境温馨,暖风扑面,比他那套大宅子有人气多了。
他跟林恒打了个招呼,林恒也跟他打了个招呼,而后便相顾无言。
薛东到底是商场上打滚的人,见冷场也不尴尬,瞧薛炀道:“过来,我瞧瞧你胳膊。”
薛炀不太想让他看,就说:“废不了。”
“过来,我看一下。”薛东提高了点声音,他还不能看儿子了?
薛炀脸一沉,薛东直接起身走到了薛炀身边,夹板固定的很好,石膏也没有进水,薛炀脸上的纱布也取下了,血痂还在上面,斑斑点点,仿佛火龙果里的籽。
薛东摁住自己的酸楚,轻轻拨弄了两下薛炀的残手:“疼不疼?”
薛炀瞧着他觉得像个二笔,翻白眼道:“你胳膊伸出来我给打断了,你说疼不疼?”
薛东胸口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发狠道:“我回去就让那两个人把牢底坐穿。”
“得了吧,法定年限就那么长,你还以为你薛傲天?”
薛东一噎,掐了这个话头,转口道:“你之前的短信我收到了,我想着吧,我确实还缺个墓地,需要你买。”
“没钱。”
“我给你。”
“我去,薛总你……”
林恒实在听不下去了,这父子俩的话题就跟鬼打墙一样,插口道:“薛炀你不是定了餐厅吗?现在都五点多了,快去吧,不然等下天太黑走路不好走。”
“哦,”薛炀应了,把想要杠薛东的话给掐了,说道,“走吧,我们出去吃,林恒还要复习功课,不能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