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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板和岑宁的性格在某些方面是很类似的,都是冲动易怒的孩子气。
在李老板眼中这个小妇人是个骗子,要将翠绣坊当冤大头,现在看荣安要被小妇人骗了心中很是恼火。
“阿姐,你快去楼上看看元哥儿他们五人,快要秀才试了,给务本院设计设计统一的服装,秀才试重要。”荣安哄着李老板上二楼。
李老板怎会甘心,但是听到自家阿弟的学生要考秀才试,考中那便是秀才公,心有不甘却还是上了楼。
“这儿没有旁人,您放心说,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得上忙。”荣安和善问道。
围观客人:……
他们是自动被荣安过滤掉了。
“这位老板,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您帮帮我,让翠绣坊收下这些绣品,这真的是我们的命呀。”小妇人说着要再次给荣安跪下。
“不可不可,您比我大,跪我不合适。”荣安哪儿敢让她跪下,这不是要折她的寿吗。
“这些绣品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你完全可以换一家店铺,我看这些绣品虽然比之翠绣坊差了点儿,但放在其他店铺也是可以卖高价的。”荣安问道,不经意间又凡尔赛了一场。
框子中的绣品很多,都是手帕荷包之类的,荣安不懂区区几片布组成的东西怎么就成了她们的命,还不止一个人。
“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本来所有的绣品全是卖给外城前街的那个店,可是上次去那家掌柜的说不再收绣品了,我们连续去了好几家其他店,也都不再继续收绣品。”
“我们问掌柜的为何突然城中所有都不要外来绣品了,起初以为是有人针对我们,后来合计也不可能,没必要废这么大劲针对一群妇人。掌柜的看我们连续几日都在打听才告诉我们,说是翠绣坊几乎垄断了京城所有的绣品,他们也卖不出去。”
“这些绣品是我们全村人的命,不卖出去我也没脸再回去,我们村里人靠的全部是卖绣品过活。家里还有好多卖不出去,我们已经好几日没有吃过饱饭了。”
小妇人说的哽咽,“不卖出去我们全村人都没办法再活下去。我们村子里不是老人就是寡妇,小孩都很少,全靠这些绣品卖钱下锅。”
荣安双唇抿成一条线,眉头紧蹙,京城周边竟还有如此穷苦的村落,怎么都是寡妇呢。
凑热闹的客人中有听过这个村子的名头,惊声大呼,“我知道那个无名村,村子里的男人全被征兵上战场了,没有一个活着回来。总之一个村子都是被抛弃的,老的老弱的弱。没想到村子还在呢,都过去十几年了吧。”
“是这个村啊,我好像也听过。这都和那些隐士村一样。”
荣安心头大惊,十几年过去了,这些村子全是女人和老人。难道十几年来全靠的是卖绣品过日子,若真是如此,她们整个村得是过的多么清贫。
“那你们没有想过做点儿其他的小生意吗?”荣安吩咐完三磊去拿些吃的来又问道。
“一村子老弱病残,又大多是女人,我们除了卖自己的绣品没其他办法了。”小妇人说的委屈。
她们女子没有力气,去任何店铺人家都是不收的,村里还有好几家都把自己卖给人家做下人去了。入了奴籍子子孙孙都是奴籍,都是被逼的。
荣安问出这问题才发觉是自己太蠢,古齐国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是如翠绣坊两位老板有些好运气的,世道本就对女子苛刻。
她们村里又没有男人撑腰,即使有其他活计怕也是要欺负死村里人。
荣安心中更是气愤,手不自觉握紧拳头,十几年前怎就征兵征了一个村子的男人。
村子里没有一个壮劳力还让家人怎么活。
在二楼的李老板虽说忙着他们衣服的事情,但是她耳朵也在注意楼底下,以保证荣安上了当她可以第一时间冲下去撕了那妇人的脸。荣安是文人可能会不好意思,她可不一样,谁敢骗她她就敢撕。
可没想到李老板听到这么令人意外的一幕,原来那个村子里的人都这么可怜。
李老板自然不会轻信一家之言,让掌柜的找了在京城年龄大的老人询问,还真有这么个无名村。当时战报传来,京城周围其他村子还好,偏偏这个村里一个壮年都不在了。
这事情当时闹的还很大,一村子老弱病残怎么活,后来被朝廷压下去了。
时隔多年,都以为村子不在了,提起来也都说的是无名村,没想到十几年后还能看到她们。
“刘掌柜,我错怪她了,也是个苦命人。”李老板此刻趴在二楼栏杆处,眼睛牢牢盯着那可怜的小妇人,一时心里不是滋味。
这是个沉重的问题,十几年前无名村的男儿保家卫国留在战场上,他们是英雄。十几年后,英雄的家人却连活着都成了问题。
围观群众吃瓜的心有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荣安再次为这个时代可悲。
“你先吃饭吧,吃饱了咱们再谈后续的事情。”荣安叹口气。
“您同意合作了吗。”小妇人对着饭菜咽咽口水,转头看向荣安。
荣安只得先点头,小妇人大有一副我不同意便一直盯着她的样子,“我同意,快吃吧,吃饱再商谈这些绣品的事情。”
荣安起身准备去二楼同李老板商量一下,谁知刚起来小妇人紧张的也放下筷子站起来,像是怕她跑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