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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谨记母后教诲。”赵宗实深深地俯下身去。
曹恩英微微一笑,坦坦然然地喝了一口手中的媳妇茶。当然喝完之后也没忘了给礼物,是一对极珍贵的白玉如意,这是当初她封皇后的时候,宫里给的彩礼之一,来历既贵重又有和谐美满之意。
赵宗实和高滔滔大婚之后不久,他就提出了想要携妻返回封地的意思,然而这一次,赵祯依旧没有允许。只说让夫妻两个安心留在京中,如此这般又过了三个多月,他们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因为高滔滔她——怀孕了。
算算日子,难道是洞房之夜就怀上的?
曹恩英忍不住砸吧了两下嘴儿,心想:这就是所谓的一击即中吧。
高滔滔有了身孕,这件事情自然是瞒不过赵祯的,对此他面上平静,然而之后的数日却开始饮食不振起来,不但吃的很少,睡眠的质量也大打折扣,常常一个人呆呆的,一坐就是大半夜。这一晚三更时分,曹恩英莫名惊醒,而后一点都不意外的在身边摸了个空,她挑了挑眉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披了件衣裳走下了床榻。
“总熬夜是会变秃头的!”曹恩英来到了赵祯的身后,因为突然的发声,反而吓了赵祯一跳。
“你怎么醒了?”男人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神色,他说:“朕这个年纪,即便不熬夜,头发该掉还是会掉的。”
“才不是。”曹恩英走过去,弯下腰,视线紧紧的盯在赵祯的脸上,然后用着温柔的声音说道:“官家的头发看上去很浓密,眼角也没什么皱纹,皮肤既紧致又光滑,还有下颌的小胡子留的也非常非常的性感,还是个很有魅力的俊俏郎君呢!”
赵祯闻言挑了下眉头:“比韩琦还俊俏?”
曹恩英面容一僵。
心想:你就不能换个人比吗?
就算是我口中说是,你心里能相信吗?
“你果然还是很喜欢韩琦那张脸啊。”赵祯叹了一口气:“当年在街上救了快要濒死的他,大约也是因为这个的关系吧。”
是的。
我就是个颜控,爱咋咋滴吧!
曹恩英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赵祯的大腿上,因为过于沉重还让这个不会说话的男人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
“你是不是胖了?”
“不好意思,本宫体重常年持平,从不会多增一斤肉。”
“那就是朕老了!”神色怅然,目光凄迷。
得!
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曹恩英其实也知道他这段日子为啥心情不好,无非就是看到高滔滔怀孕了呗!人家小辈儿的都要有下一代了,他这个老辈儿的还没个儿子呢,这事放谁身上都不好受。但没办法啊,老天就是不允许你有这个命啊!
“我饿了,一起吃点宵夜?”
赵祯其实是没什么胃口的,但奈何不住某人极具胁迫力的眼光,遂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于是两人就喝了点鸭肉粥,吃了一些小酥黄,这东西是芋头切片裹上杏仁的面糊小火煎成的,焦脆香甜,十分可口。肚子里有了食物,血液就都跑去胃袋消化了,睡意开始在脑内蒙生,曹恩英用盐茶水漱了漱口后,就催着赵祯上床休息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不知不觉的汴京城的天气又开始变得炎热了起来。最近,京成之中可是出了一件很轰动的事情,大宋著名词人,生平最爱眠花宿柳的柳永柳三变先生不幸去世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死了以后,全国上下的妓/女和优怜们开始主动为其服丧。所以现在汴京城中,但凡是个秦楼楚馆的,门口处都挂了两个白灯笼。
特别的时髦!
当然了,挂灯笼归挂灯笼,营业还是要营业的。
咋也不能耽搁大家赚钱不是?
柳永的死在老百姓之间很是轰动,然而朝堂上却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波澜,但是仅仅半月之后另外一个人的死亡却真正的在百官之间掀起了轩然大波。赵宗实的生父,濮王赵允让因脑中风突然离世了。“自醉酒失言的事件发生后,濮王便整日惶惶,坐立难安,整个人如惊弓之鸟般精神紧绷。”张茂则躬着身子,对官家和皇后汇报着赵允让的具体情况,据他所言,赵允让的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忧惧而亡。
换句话说就是自己吓唬自己,终是把自己给吓死了。
赵祯沉着一张脸,摇头长叹道:“何至于此!”
他都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
这就跟《小公务员之死》里的小公务员一样吧!旁边的曹恩英如此想到。
“宗实那边已经知道了吗?”
“是,此时应该已经得了信。”
赵祯闻言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沉思之色,只见他微微转过头,对着曹恩英问道:“皇后觉得宗实应不应该给濮王奔丧?”赵宗实是赵允让的亲生儿子,老子死了,按理来说儿子自然是要赶紧回去奔丧的,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赵宗实被过继给了赵祯,所以从礼法上讲,赵祯才是他的老子。
“臣妾不知道。”曹恩英淡淡地说道:“看他自己怎么选吧!”
赵宗实没有选择回去奔丧,但是却选择了服孝,而且还是斩三衰的重孝,这意味着,他将三年之内能不饮乐宴请,不能出将入相,只能老老实实的留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赵祯听说后什么意见也没有发表,只说了一声: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