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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倒是有不少学子,先在附近的茶楼品茶,榜前聚着的人倒不是很多,都城贵胄众多,看榜这日见到的却比正式考试那日要少上许多,想必是,王公贵族家的小姐们多是不需自己看榜的罢。
只是不多,并非没有。
比如赵叙白便亲自摇着扇子来了,赵叙白似乎极为喜爱扇子,没回见她都拿着不同的扇子摇着,瞧着皆是名贵地紧。
今日瞧见秦子衿,赵叙白倒是没主动打招呼,只是装作不认识般,摇着扇子从二人面前踱了过去,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秦子衿她们。
秦子衿倒是理解,赵家门第颇高,接触多了容易惹人是非。
赵叙白此人倒是低调,没回出门,她身后也只跟着两位丫鬟,从未见她多带过人,马车也只略比秦子衿她们租的瞧着要好上那么一点点,而跟沈卿清的马车比起来,简直是贫穷版本。
秦子衿来都城这许多日,听到的赵府的轶事倒是极少,平素在各种排场上也是比较没有存在感,听说赵府坚信勤俭持家,日常用度皆以简单为主,唯一的一件趣事,便是赵府门口的台阶崩坏了好些时日,赵丞相自己粗略修缮了几次,都没请工匠来重新浇筑。
后来有一次,听闻差点绊得沈将军要摔了一跤呢,气得沈将军当日便寻了工匠来浇灌结实了,赵丞相白得了个便宜,自是喜滋滋道了声谢。
此事传到国主耳朵里去,国主还赞赵丞相两袖清风,为国为民呢,沈将军心中又气着吹鼻子瞪眼,却无可奈何,还只能奉承着,赞同国主的称赞。
赵叙白此人显然也是继承了赵丞相的朴素作风,唯一的异处便是她的扇子皆是名扇,这恐怕便是她浑身上下最值钱的物件了。
其余的包括衣裳,也全是靠她通身的气度撑着,细瞧之下,却并不名贵。
赵叙白来了没多久,放榜的官吏便来了,她几乎是掐着点来的,想必是提前知晓今日这放榜的时辰罢。
既然榜已来了,方才周围那些淡定的学子饶是再稳重,此刻也有些不淡定了,顷刻间方才还十分空旷的榜前,此刻便密密麻麻挤满了看榜的学子,以及那些为自家主子看榜的丫鬟们。
哎呀,别挤我。
我家小姐可是刑部侍郎独女,让我先看。
呸,我家小姐可不比你家差,你后边去。
二位,别挤,凭她是哪家的小姐,也得慢慢来,这后边,还有赵丞相家的小姐呢,不也没挤呢吗
哼!
伴随着周围人吵吵嚷嚷的声音,秦子衿与李之遥被挤在其中倒是看清了自己的名次,李之遥这次会试得了第十名。
而秦子衿,依旧是第一名,会元。
若是殿试再得第一名,她便要成为女尊国第二位连中三元的科举学子了。
赵叙白虽在后头,却并不着急,秦子衿倒是替她看了,赵叙白是第二名,而第三名,果然便是沈卿清。
在都城,考试前三名的考卷自是要张贴出来的,故秦子衿此次第一次见着了沈卿清的考卷,字迹潦草,一看便知是练过,但并未用心练好的样子。
只是,她的帖诗和文章看下来倒算是出彩,甚至有些老练,瞧着,并不像她们这个年纪能作出来的文章。
瞧着反倒像是个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江湖写出来的文章。
赵叙白的文章倒是跟她时时摇着扇子,这风流才女的模样颇为不同,字里行间皆是对民间的深刻洞察,许是她时常于乡下呆着的缘故,倒是更能体会底层的民生疾苦了。
既已看完,秦子衿便拉着李之遥挤了出来,既然赵叙白装作不认识她的模样,她也没必要主要跟赵叙白打招呼,迟早沈家的人会知道秦子衿究竟是哪位,她已在奚府做了讲学师傅,若是被沈家发现,她又跟赵家有联系,怕是会提前有麻烦。
回去前秦子衿回头望了一眼,发现赵叙白正站在队伍后端,朝着榜上若有所思,只是并不知她在看哪篇文章,又在想些什么了。
今日放榜一月后便是殿试,时间自是紧迫,只是学到今日,万般学问皆在心中,殿试成绩如何,还是看临场发挥。
有些人心态不稳,见了国主便结结巴巴磕磕绊绊,自然是无法得到个好的结果,所以殿试很多时候倒是考察的是个心态问题,若是当场紧张发憷,势必会影响发挥。
路过奚府时,秦子衿方才想起,奚荀的国主考核便在近几日了,她作为前师傅,倒是该去嘱咐几句。
奚家主待她不薄,她也应与家主报个喜。
虽是这些日子都没来奚府,但是门房依旧是认得秦子衿的,李之遥既然也在场,便也顺便跟着进来打声招呼,故秦子衿一到门口,这门房便迎了出来:秦师傅,好些日子没来啦?
是有些日子了,家主现在何处?
家主在后院与荀少爷一处呢。
秦子衿心想,如此倒是甚好,她省得多跑几处,便拉着李之遥一起去了奚府的后院,行至门外,秦子衿便没再上前,而是先扣了扣门道:家主,今日放榜,子衿想着来与家主报一声。
如此,便给了奚荀反应的时间,待奚荀进了屋内后,奚家主才出声道:进来罢,想着你定是上榜了,却不知多少名,还想差人去瞧瞧呢,你竟已先来了,倒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