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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里人人都知道吕大妞的学问最是好,大家见着她也都是存着些敬意的,有问题都是第一个来找她请教。
她何时受过这等忽视?
她见见秦子衿还是在那碎碎念,好像看不见她似的。
当即吕大妞便有些恼了,直接伸手过去拍下秦子衿正在研读的书本:真是厚脸皮!
秦子衿正看着书呢,突然来了股力使劲一拍,她书籍都没拿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秦子衿见状只得慌忙蹲下去爱惜地捡起自己的书本,拍了拍上面沾上的灰尘,仔细检查了下没有碰坏的地方,才小心合上,放进自己的书袋中。
做完这一切,秦子衿才抬头怒视吕大妞:你拍我的书作甚!
谁拍了!无意碰了下罢了,端的是好大的架子!
吕大妞在学堂中横惯了,压根不在意秦子衿的发难,反正她有意去打掉她的书这件事情,也没有旁的人看到,她大可以不认账的。
吕大妞!你先前拿包有《千字文》的烙饼给我被师傅瞧见,你不敢承认!现在你拍我的书你又赖账!你为何做事如此不光明磊落?
秦子衿对于吕大妞当初不为原主发声一直是耿耿于怀,原主是个不计较的包子性格,她可不是,她是不会再让吕大妞这样虚伪的人欺负她的。
你你胡说什么?
吕大妞听到秦子衿开始翻旧账对她发难,她略有些惊慌,但是想到当时也不会有人作证,便又有了底气。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自是清楚的!不好好念书只知发难同窗,你真是白费师傅的教导!
秦子衿是真的讨厌吕大妞这种人,只知道背后耍手段,从来不肯光明正大与旁人竞争。
往常遇到这种人,她都是懒得搭理,但是现在,她觉得不对吕大妞强势一些,吕大妞便会认准了她好欺负,日后总是得找她麻烦。
怎么?你认为师傅会偏袒你么!是我做的又如何反正我不认谁知道!师傅最是喜爱我,自是不会责怪我的!
倒是你师傅见了便烦心,你守再多天师傅也不会收了你!
吕大妞听到秦子衿竟然搬出师傅来压她,气得脸都红了,当即冲着秦子衿怒骂,显得她原本便平平无奇的面容上面色更是狰狞。
是这样的吗
秦子衿还未回怼,玉师傅便到了门口,也不知听到了她跟吕大妞谈话的多少。
秦子衿面上有些讪讪,本意是不想惹事的,但是这吕大妞实在烦人,如今在师傅那印象怕是又得差了。
但她转念一想,她又没做错,骂便骂了,她不后悔。
于是她便挺直了腰杆垂首站着,等着玉师傅的责罚。
舞弊的纸条是你的?
出乎秦子衿意料的是,玉师傅倒是没有诘问她,而是直接去问此时因谈话被听到而面色煞白的吕大妞。
师师傅,不是不是这样的,师傅。您您听我解释
吕大妞面对玉师傅突然的出现,早已是吓得语无伦次,此刻连利索的回话都不会了,紧张地嘴唇都有些哆嗦,垂在身侧的双手更是慌张地不停捏自己的衣角。
吕大妞方才你已承认,为师不喜撒谎之人,你想好再答复。
玉师傅面孔板正,面容极为严肃,吐出的咬字一字一句格外清晰,颇有威压,秦子衿都觉得有些紧张了。
对对不起,师傅。
吕大妞在这威压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毫无方才咄咄逼人又无赖的气势,再没敢狡辩半个字。
今日你便不必入学了。回去静思己过,悔悟后再来!为师不喜品行不端之人!
玉师傅说完,便端正着严肃的面容走进学堂,浑然不听门外吕大妞的求饶。
吕大妞见师傅一反常态,根本不如寻常一般对她那么和蔼。
便想起今日若不是秦子衿坐在这炫耀自己念书,她怎会被师傅责罚,再想到现在回去又得被家中人责骂,她心中对秦子衿的怨恨便更深了。
吕大妞越想便越觉得,自从她再遇见秦子衿开始,她便事事不顺心。
她一双淬毒的眼睛紧盯着秦子衿,里面充满了怨毒,愤怒使人丧失理智,她好似要将秦子衿生吞活剥了她才满意。
秦子衿倒是感觉到了吕大妞怨毒到不易忽视的目光,但是她懒得抬头,继续坐在门口翻开《孝经》开始研读。
以秦子衿两世的经验来看,会叫的狗不咬人,吕大妞这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的性格翻不出多大的浪来,她自是可以应对的。
如今,没有什么事情比她入学,科举来得更为重要了。
这件事,为师审查不清。身受冤屈却不洗,是你的问题。学习一知半解便半途而废,是事实。
吕大妞气红了眼眶跑出学堂后,玉师傅便走出来对着秦子衿道,语气倒是比先前柔和了许多。
秦子衿本以为师傅会怪罪她在学堂与人争吵,没想到一开始竟是道歉,有些诧异,当即放下书站起毕恭毕敬道:师傅,学生有错。
嗯,今日你便入学吧。不过水还是照样挑,做事不可随意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