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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衿念完,秦老太和秦大丫皆是一脸悲戚,偷偷抹泪,悲伤使她们倒是忘了询问大妞怎的突然识字这事。
大柱的反应倒是激烈的多,他突然站起,因长久跪着有些站立不住,瘦弱的身子摇摇晃晃,却扶住门前的树干,嘶红着眼,指着秦子衿吼道: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族长自有分晓。
秦子衿一脸云淡风轻,轻蔑地瞄了大柱一眼,对着杀害原主的凶手,她实在无法对他的境遇产生共情。
秦家上下养他这么多年,从不用他干重活,对比旁家对男儿家的轻贱,秦家对他实在是宽厚。
而他,却只听了没头没尾的几句话,就将自己的恩人臆想成自己的仇人,甚至对与他无冤无仇的原主痛下杀手,实在是忘恩负义之徒。
还是说,他心里希望这就是真的,这样大柱就能为自己的嫉妒找个合理的借口呢?
大柱,大妞念得没错。你确实错怪人家嘞,相反,秦家还是你的恩人嘞。
族长顿了顿,又接着说,
这蓄意谋杀,大柱你先前已认了,得见官,但这男子杀害女子按律法,判的是亲属同罪,可这杀害的就是亲属,我也有点不明白嘞,还得看官家老爷怎的判
奶,您救救我,大妞大妞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她她没死啊,奶,呜呜呜,我就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听奶的话,对,还有大娘的话,我专心伺候大妞,赎罪
听到要见官,大柱终于慌了,一把跪到秦老太面前,对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砰砰砰不停磕头。
秦子衿嗤笑:没死便不用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了吗?
大姐,求你救救我吧,你以前对我很好的呜呜呜,求你救救我吧,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何况何况你还活着啊
大柱见秦子衿一副痛恨自己的模样,便跪着移到秦子衿的面前痛哭,毕竟究竟送不送官,还是得秦子衿这个当事人说了算。
表弟你也知道我从前待你不错,你推我下水的时候想过这些吗!
秦子衿问完之后,觉得胸中自穿过来时便时时存着的一股郁结之气消散了不少,想来原主也是不甘心的,被自己信任之人所伤该是何等痛苦。
这点,秦子衿在前世被自己父母辱骂的时候便可以感同身受。
奶,你们说要为了我爹娘照顾我的,现在你们要送我见官,我还不如死在这里去见我死去的爹娘!
大柱见秦子衿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便依旧去求家中最心软的秦老太,还搬出自己死去的爹娘,道德绑架可是一把好手。
表弟,我现在好好站在这里是我命大,这不是减轻你犯下的罪行的理由!
是嘞,大妞可昏迷了好几天,差点就跟她爹去嘞。
秦大丫一边抹眼泪,一边指着大柱,想想就后怕,差一点她就失去自己唯一的孩子。
娘,您现在可不是心软的时候嘞,你看看把这孩子纵容成什么样子,这次可以推大妞,下次
秦大丫知道秦老太是个心软的主,又因为大柱早死爹娘,自小便对他格外纵容,终于纵容成这副不知天高地厚,自私自利的模样。
秦老太好像下定决心般,对着族长鞠了一躬:一切,都听族长的。
说完,也不看大柱的反应,似乎是怕看了心里就会想起他早死的爹娘而心软。
族长见秦老太一家终有决断,当即也不含糊,随即派手下跟来的人压着大柱去见官。
族长,请稍等。
秦子衿礼貌喊停,行至正被两人扭着的大柱面前,面色陡然狠厉,扬手,便给了他一个毫不留余力的巴掌。
女尊国女人本就力大,秦子衿这一巴掌丝毫没收着力,打得大柱狠狠歪过头去,半边脸已然肿起,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这一掌,是替差点死去的我和被你恩将仇报的娘和奶打的!
族长,请送他去见官吧。
秦子衿打完,便恢复成那副彬彬有礼,不卑不亢的模样,腰杆挺得笔直,丝毫看不出来她也有如刚刚那般面色狠厉的模样。
她们送去就行嘞,证据刚刚都整理好嘞。
大妞,我问你,你可想继续去学堂嘞?
随着大柱的哀嚎声渐远,秦老太和秦大丫听着族长的这一问,倒是突然反应过来,纷纷对着秦子衿询问。
大妞,你怎的突然识字嘞?
大妞,你告诉奶,你既识字咋不去学堂嘞?
秦子衿被问得有点懵,刚刚只顾着在族长面前刷个好感,却没想好怎么圆她突然会识字这件事了。
秦子衿正想着该如何回答,族长却又发话了:秦老太,大丫,我瞧大妞这孩子倒是聪明,处理这事也有条理,如今又识字嘞,这么好的苗子不念书,在家种田,真是可惜嘞。
族长这话倒是给了秦子衿灵感,她装作不好意思般,挠挠后脑勺,又扭扭捏捏道:我我看奶和娘种田供我念书太苦嘞,念书太费银子嘞,所以所以我就说我不想读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