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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乡一愣,从她这话里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走到了她的旁边坐下,轻声问道:“郡主,难道您昨晚遇到女鬼了?”
“……不知道。”江瑶白看着桃乡那写满好奇的脸,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糊弄她,而是实话实说道:“反正我昨晚是有听到姑娘的声音。但是到底是不是女鬼,我也没有亲眼看到。”
桃乡闻言觉得自己大概是明白了,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困惑:“可是郡主,难不成,那些传说就没一个是真的了?”
“这我哪知道啊?或许,也只有那李恳然知道了吧。”江瑶白应得随意,连自己都是随口一说,桃乡更是没把这回答放在心上。
毕竟,她这话说得是不错,可哪怕知道了李恳然知道,他们也总不能主动去找厉鬼询问吧?真这么做了,那就不是求知,而是找死了。
桃乡不想找死,也不想江瑶白去找死。因此果断地停下了这对话,转身继续铺床。
江瑶白无所事事地左右观望四周,试图找点什么来打发时间。
哪曾想,也就一个转头的功夫,耳旁忽然传来了齐遥禄的声音:(草纸!草纸!求送草纸!江瑶白!瑶瑶!白白!瑶白瑶白!小郡主!小可爱!小心肝!媳妇儿!娘子!亲亲……)
江瑶白整个人懵了,听着他这称呼越来越离谱,赶忙转念问道:(你干什么呢?!)
(娘子!你总算是听到了!快救救为夫!我蹲得脚都快麻了!)齐遥禄的声音十分激动,听着就让人有种他会跳起来欢呼的感觉。
江瑶白听着他这激动的一声“娘子”,想到刚刚那一堆的亲昵呼喊。她面上一红,抿着唇忍住了笑意,心中道:(谁是你娘子了,你可别乱喊!)
(喊娘子怎么了!现在你给我送点草纸!让我喊“娘”都成!不过,就咱俩这关系,直接喊“娘”确实不太好,所以我就机智地改成了“娘子”了。)齐遥禄的声音带上了洋洋得意的感觉。
可江瑶白却听得笑意渐消:(好呀,原来你想当我儿子啊。)
(不!我只是想要一张草纸而已!如果可以,最好多来几张!我的亲亲小郡主,算我求你快点儿行不?我都已经在客栈茅房里蹲了老半天了!你若是再不来,我就只能用话本了呀!)齐遥禄这次的声音带着一点儿焦急和苦恼。
江瑶白对他这遭遇忍俊不禁,但也没答应他,而是道:(不。这大半夜的,你让我一个姑娘家去茅房给你送草纸,你觉得可能吗?)
(我的姑奶奶……)齐遥禄立马哀嚎,可话未喊完,江瑶白便已接着道:(不过,我可以让桃乡帮你喊庆生给你送,你要不要?)
(要要要要要!你让他多带几张啊!真的是谢谢娘子了!!)齐遥禄的声音立马又高兴了起来。
江瑶白听着话,脑海中不期然地浮现出了他往日里高兴的模样,脸上笑容顿时更加明显了。
桃乡铺好了床,转身正要跟江瑶白说,便看到了她对着烛火傻笑的模样。
桃乡一愣,想了想后才几步走到了她的旁边,偏头问道:“郡主,您是在想齐世子吗?”
“嗯?”沉浸在脑内交流的江瑶白循声回神,抬头看向桃乡后也没有回答她,而是笑道:“我是在听齐遥禄说话。他说他现在被困在茅房。桃乡,你赶紧去跟庆生说说,让他给他家主子送草纸去。”
“……齐世子,用了知心咒让您帮他要草纸?”桃乡面上神情有些空,言语间带着掩饰不住的难以置信。
江瑶白看着她憋着笑,点头应道:“对,他现在需要草纸,特别需要。所以你快让庆生帮他送草纸吧。他说他脚都麻了。”
“草……草纸?”桃乡大受震撼,随着江瑶白这话转身走向了房门,口中却还在叨念不停。
庆生自打齐遥禄拒绝自己陪同上茅房后,便留在了屋里打哈欠。正当他又一次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后,房门终于被敲响了。
庆生眼睛一亮,站起身快步走到了房门前开了门,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立马笑道:“主子!您可算是回来了!”
“对,我回来了。”门外的齐遥禄面无表情,只点了下头应了话,却没有进屋。
庆生见状身子往旁边一挪,又继续道:“主子您快进来吧。夜里风大,您又在外头那么久,赶紧回屋暖暖身子。”
齐遥禄没有应话,只是随着庆生这话抬脚进了屋,径直走到了桌子旁坐下,盯着桌子上的烛火看着。
庆生见他不答,有些困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才随手关着门,口中不解地问道:“主子,您是哪里不舒服吗?对了,您去了那么久,难不成是便秘了?”
“对,便秘了。”齐遥禄眼睛依旧盯着烛火,口中的应话却像极了是在敷衍。
刚要将门栓栓上的庆生动作一顿,诧异地回头看着他,问道:“主子,您是只去了趟茅房吧?怎么看上去像是大受打击啊?”
“没有。你看错了。”齐遥禄头也没抬地应了话,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烛火,又道:“快熄灯吧,我饿了。”
“哦。”庆生下意识地应了一句,回头将门栓一插,忽而反应过来,齐遥禄刚刚说的是“我饿了”,而不是“我困了”。
他顿觉奇怪,下意识回头看了齐遥禄一眼。见他望着烛火的眼睛微眯,瞧着确实有那么一点儿困倦模样,他顿时又觉得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