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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瑶白手中的毛笔在“张玉辉”这个名字下点了两点,终究还是没有管它,直接跳到了下一个名字——“齐遥禄”。
“齐遥禄啊……”江瑶白看着这名字,眉头拧得愈发紧了,眼中满满的都是嫌弃,显然十分看不上这个人。
桃乡先是顺着毛笔看了一眼这名字,又抬眼瞄了一眼江瑶白的神色,最后了然地一笑,贴心提议道:“郡主,您若是累了,不妨休息一下。反正总共也就两个人了,让康侍卫一并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无妨。”江瑶白对桃乡为何提议她休息心知肚明,却不怎么在意,道:“齐遥禄这人虽说让人看不上眼,但也不至于连谈论都嫌弃。只是这家伙还真不好说。”
“为何?”桃乡顿觉好奇,也不太明白江瑶白为何显得这般纠结。
“若说为了齐遥禄动用十二暗队,康庆王做得出来。可问题是,康庆王不像有那脑子,会误导康九他们啊。”江瑶白困惑地抓了抓脑袋,对此感到十分费解。
康庆王那一家子……怎么说呢,在他们大旭贵人圈里还是挺出名的。就是出的名,那都不太好。
就好比……康庆王有隐疾。而且,这事儿在这圈子里基本已经不是秘密了。
甚至,这件事之所以会成了所有人心照不宣之事,还是康庆王自己玩过了头,把自己给搭进去的。
江瑶白不知不觉地想起了当初那件如同过桥米线一般,表面看平平淡淡,内地里热腾腾得恨不得写成话本,好留给子孙后代以作警戒的事。
那大概是十几年前吧,那时候的康庆王仗着自己是外戚,当真是在聚星城里横着走。其他方面暂且不提,单是府中小妾就快有五十个了。
可偏偏,这般好女色的康庆王,忙忙碌碌了这么些年,最终却只有齐遥禄这一个嫡子,其他小妾愣是不生。
就因为这个,康庆王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怀疑是自家王妃善妒,才害得他子嗣单薄。
若是换做常人,哪怕有此猜测,也多半是不会声张的。顶天儿也就在暗地里跟自家媳妇摊开来说,寻求解决之道。
可这康庆王他偏不!
作为当时皇后的亲哥哥,康庆王第一反应便是委屈,之后便开始鸡蛋里挑骨头,专找王妃和齐遥禄的麻烦。
在外时,他还愤恨地跟狐朋狗友们怒骂自家王妃,宣扬自家王妃善妒,给他的小妾们下药避孕。
最后,甚至还跑去皇宫找当时还是皇后的亲姐姐齐轻瑛告状,想要休掉王妃,言语间甚至连齐遥禄都不要了。
康庆王妃也不是好惹的。原先还为了儿子一忍再忍,现在看康庆王作妖到连儿子都不要了,她顿时也跟着闹了起来,四处传播康庆王有隐疾的事。
双方这般一闹大,当时还是皇帝的先皇没办法,派了老太医来调查。最后发现,嗯,康庆王纵欲过度,是当真生不出孩子了。
康庆王受到打击过大,把自己关在屋内五天五夜,等到出来后便遣散了后院小妾,开始讨好王妃,宠溺唯一的儿子齐遥禄,最后硬生生地将齐遥禄宠成了超级纨绔之一。
江瑶白想着自己翻到这篇记载的时候,里头提到的某件事,忽而又转头对着桃乡说:“不过,桃乡,那齐遥禄似乎是因为他爹那恶心人的行为,在女色方面一向兴致缺缺。他大半夜的去湖舫,这个可能性看起来不大。”
压根没机会接触那种机密记载的桃乡听得满头雾水,有点儿想要开口问个清楚。可一想到那可是关于康庆王的消息,她又果断地跳过了这个疑问。
毕竟,贵人的机密事情,知道得越少,才能活得越久呀。
桃乡心中感慨完,干脆顺着江瑶白这话问道:“那郡主,我们是不是要把齐世子给划掉呢?”
“嗯……不,还是留着吧。”江瑶白转着毛笔,看着纸上的名字,轻声道:“这康庆王脑子不行,可还有个康庆王妃呢。”
桃乡似懂非懂地点头,又见纸上那五个名字只剩两个,顿时便想到了离开调查去了的康九,又道:“那郡主,既然其他三个都不需要调查了,是不是要跟康侍卫说一说呀?”
“嗯?”江瑶白有些好奇,也没说要还是不要,而是道:“可是康九已经去调查了,现在我们上哪找他?”
桃乡见江瑶白似有同意去找康九的意思,脱口而出便道:“郡主不必担心,他午后都会回屋睡一觉的,要找到他不难。”
“哦,午后都要睡觉啊。”江瑶白恍然大悟,身子往后挪了挪,带着几分调笑感,看着桃乡笑问道:“可是,桃乡姐姐,你是怎么知道康侍卫这习惯的呀?”
“莫非……你喜欢他?”江瑶白笑得狡黠,这话说得虽清晰,可声音却很轻,确保不会被外人听了去。
桃乡没料到江瑶白会这般直接地挑明,顿时面上一红,羞窘地道:“郡主,这种话,可不是姑娘家应该轻易说出口的。”
“这有什么关系嘛。反正说的又不是我喜欢谁,对不?”江瑶白笑得不以为然,站起身来凑到了桃乡的面前,左瞧右看地盯着她那通红的脸颊,最后还伸手试了试温度,得了桃乡一声羞恼的“郡主”,这才乐呵呵地收回了手。
“好桃乡,别气别气。我这不是刚发现这一点,所以一时好奇嘛。”
江瑶白拉着桃乡的袖子轻晃着,看着桃乡那又气又羞的神情有些缓和,这才接着笑道:“再说了,若是我不知道桃乡姐姐是否对他有意,又怎么能帮你去提一提呢?康九那性子有时候可是木得很的。若是不点醒他,他一辈子都察觉不到你这情意也是很有可能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