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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凛沉默片刻,道:“故而我也并不恨他。”
    荼靡问:“这些事,你是如何知晓的?据我所知,追随你父亲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捕,早已所剩无几。”
    白凛淡淡道:“你忘了我身在何处么?”
    荼靡了然。
    白凛是天道宫的镇狱,而那些被天庭抓回去的靖厄天尊同党,只要不曾处死,全都会押在天道宫里。
    “那时,我还不曾犯事。但阳钧真人为了教导我,常将我带到天道宫去静修。也就是在那里,我见到了一名死囚。”白凛道,“那人叫千竹,是我父亲手下的上仙。他在下界藏了数千年,那时刚刚被捕,不日将押到斩仙台上受死。他将当年之事告诉我,并对我说,阳钧真人不会容得任何威胁他地位的人。他一直担心着我和元光有朝一日联手将他扳倒,故而一定会先下手。我那时将信将疑,但没多久,我便真的如他所言出了事。”
    荼靡明白过来。
    “你是说,你在冥界闯下的祸,其实与阳钧真人有关?”她睁大眼睛。
    “我不知道是否与他有关,但那祸事,并非是我闯下。”白凛道,“冥界并非我所辖之地,那日,我是受了阳钧真人所托,到冥界中巡查。冥君虽对我不敬,可我并不曾当场发怒。在我巡视至地底之时,那镇守地底的句龙突然袭来,我为了招架,才不得已出手。”
    “那传说中,冥君出动十万阴兵与你大战,还有你和巨龙搏斗触动了地底支柱,引得地动山摇生灵涂炭呢?”荼靡问。
    “这都是真的。”白凛道,“但挑起这些的,并不是我。我若不出手,便会死在地底。”
    荼靡皱了皱眉。
    这一切,与她从前听到的都截然相反,虽荒谬,却又透着合理。
    以她这些日子对白凛的观察,他虽性情易怒,却并非冲动爱惹事的人。他知道世人对他的看法,也知道后果,又怎会一时意气而发动灭世之力大闹冥界?
    而后来的事,不必他说,荼靡也知道。他被天庭重罚,虽没有要他的命,却也受了许多的刑罚,封禁法力,住在天牢之中镇狱。
    他被禁锢了法力,获利者又是何人?正是阳钧真人无疑。
    荼靡看着白凛,只觉脑子里乱糟糟的,仿佛一只被塞满了东西的箱子,几乎要被撑开。
    “故而,你对你的身世也早已知晓。”好一会,她对白凛道,“你骗我。你得到辰元珠之后,并非是为了弄清身世。”
    对此,白凛毫无愧色。
    “自是为了身世。”他说,“我所知的一切,毕竟非亲眼所见,总须实证。”
    此人做事倒还算讲究。荼靡心想。
    “如果阳钧真人是冤枉的,你父亲果真反叛了天庭,你待如何?”荼靡问。
    “自是甘心受罚,从此臣服于他。”白凛道。
    “反之如何?”
    白凛目光锐利,道:“若是反之,我不但要伸张正义,为我父亲和那些因此而死去的人平反昭雪,还要用这辰元珠的扭转之力,让他们转生。”
    说罢,他看着荼靡:“与他们一样,你的母亲也会回来。”
    荼靡望着他,心中像被什么抓了一下,砰砰冲撞。
    *
    回到伏龙仙山的时候,已经入夜。
    荼靡先前推说出门采集炼丹的灵药,一走好几日,早已经过了时限。故而乘着仙鹤穿过法障的时候,她似做贼一般心有戚戚。
    南海仙翁出门访客未归,按说值守的弟子们也会松懈一些。只要她能够成功偷偷溜回去,就能光明正大地宣称自己一直在隐界里修炼,别人就算怀疑,也额拿不出证据来。
    正当荼靡打着算盘的时候,突然,一阵罡风席卷而来。
    白鹤变回白玉芰的花瓣,从空中无力地飘下,荼靡则重重摔在了一丛盛开的杜鹃里。
    黑夜消失不见,霞光漫天,云海翻腾,鸟语花香。
    紫垣。
    荼靡爬起来,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站在面前的南海仙翁。
    他身着道袍,手执拂尘,沉着脸看她,全无一点慈祥之色。
    “擅离山门,好几日也不见人。”他严肃道,“去了何处?”
    “自是去采药。”荼靡理直气壮,说罢,从怀里拿出几块石头来。
    南海仙翁看了看,露出讶色。
    “太阴岩?”他拿起一片,仔细端详,“你从何处得来?”
    “自是访山问水,费尽了气力才得来。”荼靡道,“师父先前不是书回来就要炼那百转还魂丹么?我想着药库里的太阴岩见底了,到时师父定然要费力去寻,不如趁着有空去找些回来,也免得到时误事。”
    这话,荼靡早已经想好,可谓有理有据。
    太阴岩,在世间极其难得。它必是生长在常年阳气匮乏的地方,日积月累,上千年也不过只能长一截指节那么长。世间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多的是,但要阴气重到一定程度的去处,却少得可怜。正好,那日荼靡在邙山的死穴附近发现了一些,眼疾手快收了过来,如今恰好能用上。
    果然,听得这话,南海仙翁的脸色变得好看起来。
    可他显然没有全然放心,看了看荼靡:“真是如此?”
    第一百零一章 道宫
    荼靡心中咯噔响了一下,面上却露出不满地神色,道:“师父怎么总不信我?师父若是不信,问问白玉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