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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终于走到了山巅,并肩等待着可以让他们重获新生的日出。
可他们等来却是阴云密布,轰隆隆的雷声夹杂着闪电,地动山摇中,他们亲眼看着脚下的山体被分割开来,转瞬间,他们相隔的是这辈子都无法跨越的鸿沟,他与她已不复从前。
她在健身房里除了找到她和程英的那张合照,还有他们的鉴定报告和她让私家侦探调查自己的资料,不过不是她手里那份,而这些才是原件。
从程果醒来芮穆泽就叫人一直紧盯着程英,不让他有机会靠近程果,可最后他还是功亏一篑的没提防过校长的有意安排。
他那天回来的太晚了,本想着把这些东西放家一晚第二天就带走的,谁知道竟被后面的事耽搁,让他竟一时大意的把这些忘在了脑后,让事情发展到了他想拼尽挽回却已无能为力的地步。
“我最后问你一次,我到底有没有家人。”
她锐利的目光仿佛已将过往的点滴都抹杀的一干二净,现在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一直欺她骗她,把她当傻子耍弄的人。
“芮穆泽,你说过,你再也不会骗我。”
“程果,你听我说,程英他……”
跟芮穆泽一同来的许牧瞳早就看不下去了,原本她今天来是带对至亲才有的真挚祝福而来,她愿意放弃过往的偏见,只因为她看得到现在的程果过的有多好,是真的很好。
可因为一张照片,一个不该再出现的人,就轻而易举的让一切都退回到了原点。
许牧瞳还是没说完想说的话,芮穆泽就拽住了她,他眼睛里还带着警告的意味。
“你有家人,程英是你的亲哥哥,他说的没有错,是他把你带大的。”他终于并不如她所愿的说出了她并不想听到的话。
“为什么要骗我,你们为什么要骗我?”没有歇斯底里的怒吼,她禁锢了自己,才能压抑住那些即将喷涌而发的情绪,而这些却染红了她的双眼。
许牧瞳已懂了芮穆泽,“在你失忆前程英已经失踪很长时间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为什么失踪,我们不跟你说是不想让你担心。”
“你们是把一个活生生存在的人抹杀的一干二净。”不让她担心的方法有很多,但他们偏偏给了她一颗看着很好吃的糖,她满心欢喜把它含在了嘴里,让她以为自己尝的是世间最甜美的味道,可糖在她嘴里化掉后,里面包裹的却是一根刺,扎的她满嘴血腥。
“我要见程英。”她心里清楚,这个所谓的哥哥绝对并非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手足情深,她已经没有了可以相信的人,已经在他们给她的设定和控制里迷失了自己,她也没了信心还能不能找回。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程果冷笑,这世上还有他芮穆泽找不到的人。
站在她面前的是她最爱的人,是她唯一的朋友,可她却像被这个世界遗弃了一样,她又是无依无靠的只剩下了自己。
芮穆痛没有告诉程果,今天他穿了她喜欢的衣服,邀请了她最好的朋友来帮他们见证,他想给她一辈子的承诺,甚至从不迷信的他祈祷着能还有来世的相遇,他的手里还攥着一辈子只能买一次的钻戒,代表着此生挚爱,但现在只剩下上面的菱角,扎伤着他连呼吸都是痛的。
芮穆泽想过最坏的结果,程果会离开他,会因此恼他恨他,却不想从那一天后她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像是丧失了意识一样,只是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他,就像她已经对芮穆泽这个人失去了信念,这足以让他溃不成军,而他能做的也只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
还有许牧瞳,一天大多数的时间也都是在这里被人当空气一样的存在。
“程果,你到要怎样你才能不再折磨自己?”
许牧瞳的这句话程果其实也想反问给他们。
“你一定要见程英是吗?”
她是如此,却又不仅仅如此。
“你想要见程英无非是想跟他了解你以前的事,如果他跟你说的跟我们告诉你的,是截然相反的,你会相信谁?”
果然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许牧瞳的话就像她已在心里问过无数遍的自己,可这却是个无解的问答。
“程果,我们是骗了你,可是我们有伤害过你吗?”
她承认,在这里她不仅活的很好,甚至还会眷恋这段时光。
可是欺骗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但许牧瞳说的没错,这场无休止的对峙,总有一方先要妥协退让。
“芮穆泽,我想喝酒。”
芮穆泽很少让她喝酒,但她真的想好好睡一觉,可一闭上眼睛,所有的人、事、物就像狂风暴雨般席卷着她,让她整夜失眠。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跟他说的第一句话,芮穆泽闪神,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所以哪管她说的是什么,他都尽可能的满足她。
她仰起头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喝的有些急,就像是那些滑进胃里的酒精马上就能麻痹她一样。
“慢点喝。”
芮穆泽伸向她的手停在半空,最后收回,递给了她一张纸巾,他怕看到她厌弃他的眼神。
“我酒量好像不太好。”一杯酒下肚,她就已经晕晕沉沉。
“以前我们没在一起喝过酒。”不过她酒量应该不怎么样,而且还会耍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