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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自己的衣物搭在乐鹤身上,眼神瞥到刚刚点到的腰部,那片细腻柔滑的白皙之处。
按着衣摆的手一抖,仿佛被自己想的东西惊住了,略有些懊恼地别过眼睛。
不可如此。
而被体贴到的乐鹤正一脸生无可恋地被这件运动服笼罩着上半身,扑腾着的两条腿逐渐放缓了动作。
这女beta还要看多久啊,这力气这么大,他想蹦起来都不行。
“你这样,我怎么起来。”
乐鹤似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双深褐色的眼睛微微睁大,眼眶中还含着方才倒下时留下的生理性泪水。
片刻,他忍不住抽动了嘴角,压制着怒气轻哼了一声,摆烂摊似的头往旁边一歪,就直直地等着正在出神的某人。
行,他认输,有本事咱们就在这耗一天。
手下的人似乎不太闹腾了,刚刚从思绪中走出来的时梦谨向下瞥了眼,方才发觉自己无意识之下,用了些内力,将躺着的人边边角角压了个严实。
她慌乱间松开了自己的手,蓦地站了起来,收敛起来方才的力度。
“乐公子,你起来吧,莫要躺着受凉了。”
乐鹤听着她这话,像是被气笑了似的,猛地急促喘起气来,他高挑着俊秀的眉,胸口起起伏伏许久不能停歇。
怎么,是他想躺在这里半天不能动的啊。
他嫌弃地将盖在身上的运动服掀了起来,等把它丢到一边,拍了拍手,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这人穿的东西还是少碰,别到时候传染的和她一样脑子不正常。
时梦谨看着从地上蹦起来的小公子,站在原地待了片刻,视线落到一旁被蹂.躏的衣物,沉默了会,缓缓向着它走去。
蹦起的乐鹤刚刚才稳住了身形,低下头正整理着自己的被压出褶皱的上衣,一边回想着自己今天经历的悲惨事情,默默叹了口气为可怜的自己掬了把辛酸泪。
他乐哥,真不容易。
算了,今天也不早了,该回去了。
乐鹤懒懒地掀起眼皮,冷不丁地望见一道站在自己身旁的身影,一霎时像是条件反射似的后退了两步,按耐住再一次狂跳不止的心脏,红色卷毛又隐隐约约有炸开的迹象。
他就知道,这女beta对他就是图谋不轨。
“卧槽,你别过来,你又要干什么。”
没等他再说下几句话,身侧的人略带疑惑地望了他一眼,随即放缓了动作蹲下身捡起来自己的外衣,拍了拍衣衫上薄薄的灰尘。
两下带着掩饰意味的咳嗽声响起,乐鹤揉了揉泛红的耳朵,眨巴了两下眼睛躲开了时梦谨投来的目光。
行,又丢人了。
“啧。”
他烦躁地扒拉了下自己的卷毛,脚尖勾起之前自己脱去丢在地上的衣服,用力一抬,稳稳当当地接了过来。
完美。
时梦谨看着他分外傲娇的表情,颇有些忍俊不禁。
乐公子真是单纯可爱。
前面站着的人舒展了下自己酸软的身躯,宽松的外套随着他的动作略露出来些细腻的臂腕,他扭头看了眼墙上显示着的电子钟,走到门口处,将外套搭在自己的右肩上,头也不回地向后说道。
“跟上,回去。”
不太美好的一天,就到这里结束吧。
可半个小时后,半张脸浮上红晕的时梦谨小心翼翼地背着乐鹤,秀眉紧蹙着,背后搭在他身上的手微微蜷起。
“乐鹤,还疼吗。”
闷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死不了。”
怎么会有他这么倒霉的人,没出门几步,又扭了脚腕,昨天加这次一下疼得他蹲在了地上,眼眶中泪水打着转,半天不能动弹。
他紧咬着嘴里的软肉,一脸憋屈的缩在时梦谨背上,脸虚虚埋在两手中间,修长的两条腿挂在身前人的腰间,一晃一晃。
时梦谨感受到那股子幽怨的情绪,眼眸中流光闪烁着。小公子这是觉得不舒服了么。
她思索了会,继而犹犹豫豫地问道,“不如,还是抱着吧。”
“不用!”
这下乐鹤回地快极了。
刚才就是回晚了,被半拉着任由她背着。
要不然,他一个猛a,就扭了下脚,也是铁骨铮铮自己走回去的。
乐鹤极为谨慎地向后移动了下,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她身后,疲惫地将头抵在了她肩膀上。
大概可能是这一晃一动的,像极了小时候玩的晃晃车,他竟然惬意得想要睡过去。
就还挺舒服的。
意识模糊间,他嘀嘀咕咕着,原先还有些紧绷着的身子渐渐松缓了起来。
身后的那片温热感一片片又贴上了时梦谨的脊背,她眼眸中亮起明灯般的绚丽光彩,夹杂着多年未见的笑意。
一层层薄薄的内力围绕着睡着的人身边,替他熨贴着四肢的酸疼与冰凉。
小公子,怕疼。
时梦谨缄默着收紧了手臂。她记下了。
陌生世界的街道上,两旁悬挂着的圆灯落下一地光亮,将两人的身影拉着斜长,交叠着的那处阴影意外显得和谐。
大概,这也是场奇遇吧。
时梦谨动作轻柔地将人放在车座上,注视着他酣睡中红润的面颊,褪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他身上。
她转过头来,将视线落在车窗外不断闪过的都市繁华的夜景,眼神一再暗了下来,悠悠地飘向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