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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元帝说的云淡风轻,似乎这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但萧景堂只觉得双目一片漆黑,身边的所有人都出现了重影。
    母后为皇帝元妻,到最后却落得孤孤单单,独守陵寝。庆元帝此举,真是在向世人证明,元后为他不喜,甚至不想与她同穴。
    一口血涌上喉间,萧景堂双目通红,他想对庆元帝大喊:“你如此作践我们母子,不如将我这太子也一并废去了吧。”
    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做。自母后薨后,王氏一族便是江河日下,到如今不过是奄奄一息。
    他如果再出事,不过是顺了某些人的心,如了某些人的意。
    萧景堂咽下那口血,俯首听命:“父皇决定便是,儿臣没有任何异议。”
    旁边的董后笑的一脸慈爱:“臣妾早就说过,太子孝顺,怎么也不能拂了陛下的意。更何况,先后早就入土为安了,也不要折腾这一回了。”
    庆元帝点头:“去和你的兄弟姐妹们喝酒吧,今日家宴,不需要拘了自己。”
    萧景堂跌跌撞撞地下了殿,片刻就将自己喝的酩酊大醉。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宫中,等他意识清醒时,已经到了宣光殿。
    萧景堂艰难地睁开眼睛,望向烛火摇曳中的半双。
    “过来,让我抱一抱。”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再也不加以掩饰渴求。他心中的悲凉急需她来抚慰。
    半双见他醒来,惊喜地朝他走来,双颊间的泪水都没有来得及擦去。
    她走的很快,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扑入他的怀中,将他紧紧抱住。
    “太子,半双很怕……”
    萧景堂抚上她的青丝,感觉到她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
    他耐心地拍着她单薄的背脊,安抚地说道:“怕什么,我不是回来了吗?我们还来得及守岁。”
    女郎哽咽的厉害:“除夕早就过了,太子你昏睡了整整一日。”
    萧景堂一愣,转而又将她搂的更紧:“今年没来得及守,明年也可以守,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嗯,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很多很多时间……”
    半双喃喃说着,声音很轻,像是在独自呓语。
    当时,他还沉浸在自己的苦痛之中,没有意识到半双的变化
    她在说我怕的时候,心中该是多有多绝望,可他半点都没有发现。
    年后的那段时间,过的分外的岁月静好。
    萧景堂竭力掩饰自己内心深处对母亲的歉疚,对父亲的愤恨,把自己隔离开来。
    半双变得越来越粘着他,他到哪里都要跟个小尾巴。
    她为他做了很多很多双鞋,绣了很多很多件衣服。连萧景堂都忍不住取笑她:“你做这么多,孤哪里能穿的完,不如留着以后做。”
    半双也不反驳,看着他笑,那眼神像是要粘在他身上,怎么也看不够的模样。
    “就现在多做一些,太子总是可以穿到的。”
    那是一段孤寂又温情的日子,他们仿佛又回到了萧景堂小时候。
    半双甚至还会如同儿时那般,缩在他怀中安睡。而每每半夜醒来,萧景堂总能看到半双在暗夜里依然晶莹透亮的眼睛。
    他会搂过她,吻她的额头,问她:“怎么还不睡?”
    “我睡着啦,又醒了呀。太傅马上要进宫了,太子要没有时间陪半双了。我要多看看太子。”
    “我会回宣光殿的,你等着我便是。”
    半双便乖乖点头,将头深深埋入他的怀间。
    直到那一日,半双破天荒地说想陪自己喝酒。萧景堂不疑有他,只不过平日不那么容易醉的自己,几杯下肚之后便神思迷糊起来。
    他便躺在了塌上,恍惚间,他感觉到有凉凉的触感在脸上流连。
    半睡半醒间,他拉过那双手,呢喃地说道:“半双……”
    “太子,你务必多珍重。我这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便是与您一起。半双能伴你这半程,是累世才能求来的福气。”
    萧景堂心中一跳,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可他却是全身无力,不能动弹。
    他只能勉强睁开眼睛,见半双身着红衣,那眼角的泪水源源不绝,滚滚落下,滴滴都能灼痛他的心。
    “半双……”
    萧景堂又叫,声音细若游丝。
    半双最后再看了他一眼,抽身而去。
    他只能看到那一抹红,越走越远,渐渐消失不见。
    第42章 玲珑,终于等到你
    等萧景堂再见到半双时, 她已经是庆元帝的一名小嫔妾。
    随伺在皇帝身边,目光空洞,神情木然。她还是身着离去时的红色宫衫, 如此鲜艳夺目的颜色也盖不住她眼中如死寂般的荒凉。
    萧景堂觉得浑身的血都是凉的, 指节紧握成拳, 咯咯作响。
    有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 让他几欲作呕。
    萧景明默默凑近,满含兴味地瞧了他一眼:“皇兄对这父皇的新宠可是很面熟?除夕那日你醉酒, 是我让你宫中派人过来接你。也合该是她命好,居然被父皇一眼相中。”
    他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萧景堂的异样,说的甚是轻佻:“真是没有想到,父皇都已经年过半百, 还能如此龙马精神。”
    萧景明边说,边又向他这边挤了挤,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这就是所谓的一树梨花压海棠吧?皇兄, 你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