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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看在眼里, 急在心上。
这个人……江定的优点没有太多显现, 爱自己一个人硬扛,爱自己折腾自己的这些坏毛病倒是一点没变。
这几天, 莫七景担心了很长时间, 注意了又注意, 今天太过不放心, 便找去了【江今驰】家。
从阿姨们的口中,她得知他跟江胜立去新区了,为的竟然是参加江明骋的生日宴。
可想而知他现在该有多槽心,莫七景只能不放心地给他打电话。可接电话的却不是【江今驰】, 而是一个司机。
不知道为什么, 司机发出了一声叹息,说:“他不在。”
莫七景问:“那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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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太难过还是生病精神不够好, 又或者从高速公路上把他带回来, 让他终于改变了一些对她的态度,今天【江今驰】难得十分听话。
她叫他吃药, 他没躲避,顺从地依次吞下不同的药片。
她叫他喝热水,他也没拒绝, 直接喝光了她倒的一整杯。
甚至嘴巴也不似以前那么紧,不似以前那么不肯多言了,她旁敲侧击的询问他今天种种细节,他竟然也零零散散地答了她一些。
只是这来龙去脉听得莫七景又心疼,又好气,又好笑。
可真能耐。
因为不满意江胜立,就直接指责他不该出轨,横竖不肯去酒店,扬言要在生日宴上骂那个女人,让江胜立下不来台,还搬出了离婚、分财产这些硬刚江胜立,简直什么雷点都敢踩,最终导致被江胜立扔下了车。
莫七景回想一下,即便是八、九年后,那个能力、眼界、计谋都算得上优秀的江定也不敢这样什么都不准备,就直接硬刚江胜立的。多数时候,江定都只能采取迂回的路线,或者制定好周密并且可执行的计策,也做好遭受江胜立制裁的预案。
连江定都小心翼翼不敢硬起冲突,但眼前这个才十几岁的【江今驰】却直接上了。
确实“能耐”。
作为深知江胜立恐怖的人,莫七景也十分担心【江今驰】这么下去会被江胜立弄得越发难受。她措辞片刻,开口跟他道:“其实……我更推荐你,不要再跟你爸对着干了。”
这样的话难免令【江今驰】泄气。其实他平时已经很少跟江胜立对着干了,如今会反抗是因为他真是真的忍受不了了,他不想这么下去,不然他担心哪天他就真的把那个愚蠢的念头给实施了。
可是……今天的狼狈和不堪似乎都证明,莫七景的建议有她的考量和道理。
他越发泄气地喃喃道:“难不成我要什么都听他的?”
从此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傀儡,一个江胜立指东他不敢往西的机器?
“那当然不行。”莫七景果断否认了这个想法,她一边把【江今驰】爱吃的菜换到离他近的那边,一边说,“你要是万事都听他的,长此以往,就会变成什么决定都是他帮你做,什么问题都是他给解决方案。日复一日的听从是很可怕的,你会逐渐失去你自己的判断能力和思考能力,面对很多问题都会不知道怎么解决。相信我,这样下去是会变笨的。”
毕竟……江今驰可不就是这样。
想着,莫七景向【江今驰】总结道:“所以,你必须自己去思考,自己去判断,自己去寻找解开问题的办法。”
【江今驰】有些听不懂她的话了。她让他别跟江胜立对着干,又说不能全听江胜立的?
“如果硬刚也不对,听话也不对,那我还能怎么办?而且……”他微微停顿,“你不会觉得要是我不敢跟他说不,会显得很没用吗?”
“可是当你确实没有能力跟他抗争的时候,还鲁莽硬刚,肯定也不能称之为‘有用’。”莫七景道,“既然现在不是对手,那你就只能忍耐,只能融入现状,学会夹缝生存。”
【江今驰】心情不好地放了筷,不吃了:“忍耐又能忍多久?一辈子这么下去吗?要是光我自己忍也算了,可是我看我妈,她太辛苦了。我就希望她能好过一点,可她甚至不敢离开他。”
莫七景又再次把筷子塞回【江今驰】手里:“你还没吃几口呢。”
看他有些赌气一样地坐在原地,就是不吃东西,莫七景一边在心里吐槽他这“驴脾气”,一边又放软了语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阿姨只是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的选项。”
毕竟莫七景其实是知道的,离开江胜立,江胜立会回报什么样的手段,他们又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她继续说道:“既然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那你就在忍耐的这段时间里努力提升自己,他教你商业上的东西你就学,他介绍你的人脉你就用,他给你的资源你统统不要浪费。等你一步步强大起来,变成有能力跟他对抗的人,那时候,你就不用再忍耐了。”
想起江胜立并不是什么善类,莫七景提醒道:“相信你很了解你爸是什么样的性格,抱希望于他哪天改变,其实可能性很小。与之相反,我认为你应该提防他,并且未雨绸缪,提前做好离开他要做的万全准备,这样,当你要带阿姨离开时,你才不会陷入被动。”
莫七景说完,盛好汤,递给他,半哄半劝道:“可以好好吃饭了?”
【江今驰】慢慢端过碗,他又看了眼莫七景,再低头,最后安静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