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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雪晴。”安雪晴忍住心底不适,上前几步,挤出细弱的笑容:“我是你姐——啊!”
安雪晴话没说完,就遭到枕头当头一击!
将她梳理整齐的麻花辫砸乱了!
“滚!!”乔远丢完枕头后的咆哮声可一点不小。
安雪晴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甚至快吓哭了。
乔花宁将枕头拎起来,对安雪晴解释道:“他就是性格直率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安雪晴震惊的看着乔花宁,这哪是直率!
一想到自己将要和疯子生活好多年,她又怕了。
乔花宁将枕头放到乔远脑袋下,摸摸了他脑袋,道:“不烫,没发烧,不许吓姐姐。”
乔远原来恨乔花宁,现在恨安雪晴,但真的较真起来,他是畏惧乔花宁,不是恨。
因此被摸了也不敢吱声。
安雪晴看乔远对谁都不行,就对乔花宁安静,觉得有日后唯命是从的影子了,顿时警惕起来。
乔花宁适时道:“今天太阳好,给小远换个被单吧,被套也拿去洗洗。”
“我来吧!”安雪晴鼓起勇气:“我来换!”
“好!”乔花宁也没抢,将乔远抄起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再从衣柜里拿出崭新的牡丹被单。
安雪晴立刻接过去,抖了抖平铺在床上,边说:“我在家经常干活,以后小远有什么事,直接叫我就行了,我什么都能干,说起来,等你好了后,我带你出去旅游去。”
安雪晴给乔远画大饼,瘫痪的人最渴望什么?行走!走遍祖国大地!
安雪晴闻声软语说起自己旅游过的地方,甚至说长城是如何雄伟壮阔——这对瘫子有足够的吸引力了吧?
乔花宁在一旁冲了麦乳精,提醒安雪晴:“别说了。”乔远眼都气红了。
安雪晴冲乔花宁吐舌头,软软道:“姐,你没去过,也别嫉妒我去过呀?”
乔花宁耸了耸肩膀,看被单铺好了,将乔远抱回去。
——变故就出现在这瞬间。
一只脚猛地抬起,冲着安雪晴的胸口狠狠踹了下去!
力道角度都十分之刁钻!
安雪晴刚在床位整平被单,没想到瘫子还能伸脚,直接被乔远当胸一脚,直接痛的弯下腰。
乔花宁喊了她几声,她都答不上来话。
她捂着胸口,眼冒金星,阵阵抽气。
乔花宁:“……”
罪魁祸首正在得意的抖着脚,冲安雪晴嚣张道:“敢跟我哔哔,我直接能踹死你!叫我娘打死你!你是我家的人,叫我娘饿死你!”
乔花宁:“……”
料到两人会掐,但没想到来的这么暴力。
没一会,院门又被推开,还没进门呢,乔母嚷嚷声来了:“我宝,小远,娘回来了!”
乔花宁眼一花,就看见乔母进了西边屋子。
倒是有个穿着前卫的女同志款款而来。
乔花宁在打量女士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她。
突然,对方眼眶一红。
乔花宁:“……”救命,她这次真的什么也没干!
女同志看相貌,也就三十出头,满头乌发盘在脑后,插着一只檀香簪子,脸庞白皙,眉宇间是婉约的美,鼻子秀挺,嘴唇红润,身材瘦瘦的。
乔花宁动了动嘴,还没说话,安雪晴趴在桌上抬头,委屈道:“妈!”
安母冷淡的看了眼安雪晴,勉强点头:“嗯。”
安雪晴咳嗽两下,也没能引来安母的片刻宽慰。
就因为她不是安母肚子里爬出来的.
安母以前对她就像对待自己的眼珠子,在知道她是假千金后,态度来了剧烈变化,几乎是翻脸不认人!
如果不是安父按着,估计当天她就被赶出家门了。
她恼恨!
那就别怪她不提醒安家即将大难临头的消息了。
乔花宁给对方倒了杯水,对方喝了下去,几乎是眼巴巴的看着乔花宁。
乔花宁头皮发麻:“您就是我亲生母亲?”
“是的,孩子,我是你妈妈。”安母眼眶通红,看过四周环境以及乔花宁的穿着,道:“第一次见面,给你带了见面礼,这是你奶奶传给妈妈的。”
她急匆匆掏出小巧的首饰盒,打开后,透绿的祖母绿被细细的银色链子串起来,形成晶莹的手链,看起来很贵重。
如果是奶奶辈传下来的,肯定藏了很多年,这才拿出来。
“不了。”乔花宁盯着手链,她能看出这祖母绿价值不菲,最起码价值几万,现在大家工资普遍在十几块,能拿几万出来给素未谋面的女儿,已经是表达她们的意思了。
安母急了,声音坚定道:“你先别急着拒绝,这本就是传家宝,你是我女儿,我自然要把最好的给你!”
这破院子!散发霉味的屋子!缺口的海碗!乔花宁身上的补丁!
无一不在刺激安母的慈母心。
她怀胎十分不容易,好几次差点滑了,孕期又吐身子又肿,那时夫妻俩还是小职工,没钱补营养咋办?
安父上小水塘里摸鱼。
鱼又腥,吃了又吐,也逼着自己吃下去!
好不容易生下来,她简直拿了自己的命在疼孩子。
哪知道,天杀的,她把别人的孩子当眼珠子,自己的闺女却在乡下被人当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