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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喊捉贼、反咬一口也就罢了,居然拿孩子说事!
花小麦冷笑了一下,不动声色道:可不是吗?这人啊,是得替自己的后代们多想想。若是一时只图两个钱,便昧着良心说话办事,自个儿遭殃是活该,连带着小辈们一起遭报应,岂不很可怜?
那人被她噎了一句。脸登时垮了下来:你说谁?
谁搭腔我说谁!花小麦在心里应了一句,也不接他的话茬了,扭头向着众人道:今儿的事,我大概已经弄明白了,既然诸位都说是我家的酱料出了问题,那该负的责任,我就得负。这样吧,今日在场的所有人,有一位算一位,我们愿意按照酱料的价格双倍赔偿。
底下的人立时面面相觑。半晌出不得声。
花小麦只当是没看见。接着道:你们不必担心。我说出来的话,自然做得到,等下大家就可挨个儿来领钱。无论买了几坛,报个数就行。我一文钱也不会短了谁。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今次酱料虽出了问题,但我们做买卖,向来是凭良心的,我这会子也没个头绪,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反正那酱料也吃不得了,等下大家离开之前,我会打发伙计随你们一起。去将你们家中的酱料取回来,也好查个清楚。
闹事者们都傻了。
他们今天明摆着是来没事找事的,收人钱财,替人卖力,如此而已。大多数人家里压根儿就没买过珍味园的酱料,如何交得出来?
再说,就算是家中真有,那酱料也是好端端的,哪有半点馊臭味?
双倍赔偿,这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个不小的诱惑,可眼见着只是水中花镜中月,终究落不到自己手里啊!
花小麦好似有无限耐心,等了一会儿,见他们都不出声,便装腔作势地跌足道:是不是这价钱你们不满意?哎呀,是我考虑不周,既是要赔偿,自然得拿些诚意出来。这样吧,三倍,好不好?
这一下,众人是真有些犯懵了。
他们也不过都是些寻常百姓而已,日子温饱,手头没甚余钱,之所以今日会来闹一场,也不过就是想多赚两个铜板贴补家用而已,反正他们又不认识这酱园子的东家,不需要太过觉得愧疚。
可现在人家一张嘴,就是三倍赔偿呐!这珍味园的酱料卖得可不便宜,粗略算算,可是一笔不小收入!
磨蹭了半晌,就有三五个,大约是家中真买过酱料的,便站出来,壮起胆子道:无法入嘴的东西,既然你肯要,便只管拿去,谁怕你?快把钱拿出来赔!
花小麦微微一笑,便招手将远远围观的账房先生叫过来,让他准备纸笔,将这几人的姓名住处一一记下。
有了这几人打头,余下的闹事者便觉心头安稳了些,认为自己赶紧回到城里,去寻那出钱雇他们的人要两坛酱料应该不是难事,也纷纷吆五喝六地将自己的名字登记在了纸上。
花小麦果然令那账房先生搬出一匣子钱,一五一十都数给了他们,就打发伙计跟着他们一块儿出了村。
酱料有问题是吗?又馊又臭是吗?很好,她今天倒想瞧个新鲜,看这起人究竟能把这酱料,玩出什么花儿来!
这一折腾便是一个多时辰过去,待得珍味园里的人都走散了,花小麦才从桌子上慢腾腾地下来,拍拍衣襟,冲春喜一笑。
折腾,折腾!你家郁槐兄弟今日要是瞧见你竟敢往高处爬,不骂死你才怪!
春喜担忧了许久,这会子一颗心方才落到实处,使劲剜她一眼,拽着她走出大门。
孙大圣早已经不在那里了。
大圣哥他花小麦不由得转头望了春喜一眼。
捉住了!春喜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又一叠声问她可有哪里不舒坦,见她面色好得很,便一路骂骂咧咧地与她回了稻香园。
此时此刻,稻香园里,也是热闹得很。
汪展瑞、谭师傅、周芸儿、孟老娘以及庆有等伙计,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挤在大堂里一张桌边,孙大圣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子上,眼睛里盯着坐在地下的一个人,嘿嘿地笑,那人却是瑟缩着,垂着脑袋一动也不敢动。
正是魏胖子手底下那个学徒。
花小麦忙活了一下午,觉得有点累,在门口顿了顿,深吸了两口气,这才不慌不忙地走进去。
听见脚步声,那学徒便回过头来,看见她,立刻叫起苦来。
妹子,妹子!他直着喉咙叫道,我不过就是跟人混着想挣两个钱花,我若知道这珍味园是你的,我肯定就不来了!误会,真是一场误会啊!
误会?花小麦哼笑道,这酱园子的东家是谁,你会不知道?春风楼开始在这里买酱料的时候,魏胖子还没被轰走吧?你成日跟在他屁股后头,难道连这点子事都不清楚?
我师傅那学徒话说到一半便噎住了,着急忙慌地改口,我早就没跟着魏胖子了,是头年里的事了,妹子你不知道?
是吗?花小麦之前只怀疑此番闹事可能与魏胖子有关,却没料到这一层,再细细回想,五月里名士宴终选时,好像眼前这货确实不在魏胖子身边,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