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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士宴吸引了众多大厨,陶知县那边人手不够,有些忙乱。可巧我家与他是故交,他晓得我在饮食行当是混饭吃,便唤了我来,让我帮着给搭把手。韩风至仍是淡淡地道。
花小麦霍然睁大了眼:你是这名士宴初选的评判?!
要不要这么倒霉啊!怪道她一进这会场的门。就觉浑身不舒服。见了这韩老板。更是心慌气短,却原来这里有件糟心事在等着她!
去年八珍会上宋静溪搞的那些个小动作,虽然说到底与她无关,但在因此而吃了亏的人面前。她又怎能轻而易举理直气壮地将自己摘出去?
出师不利啊花小麦在心里沉痛地摇了摇头,眼见得这名士宴的主办权,自己只怕是机会渺茫了
这又不是一场比试,何来评判之说?韩风至看上去倒是一派云淡风轻,不疾不徐道,我也不过是盛情难却,便来帮着把把关,正好与姑娘你撞了个正着,也真是巧对了。我尚不知姑娘贵姓?
花小麦心道,把关抑或评判,这二者之间有什么本质区别吗?遂没精打采地应道:我夫家姓孟。
韩风至了然地点点头:不到一年,姑娘已成亲了啊只我与你夫家并不相识,又年长过你。叫嫂子未免怪了些,不若我还是如从前那般称你姑娘,如何?
花小麦万念俱灰,哪里还有心思与他计较这个?唔了一声便不开口了,只等将这毫无希望的初选应付过去,便去连顺镖局拽着孟郁槐的袖子好生哭诉一番。
许是瞧出她兴致不高,韩风至也就不再与她攀谈,顺手从身畔一人手中接过花小麦进门时呈上去的菜单,粗略瞟了两眼,便挥手将那人打发了,低下头盯着花小麦的脸,似在思索,然而目光之中,却隐含深意。
怎怎么了?花小麦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抬头微微皱了一下眉。
我是在想韩风至若有所思道,姑娘这样的高手,实在没必要与那些本领参差不齐的厨子们一较高低。
你什么意思?花小麦一颗心狠命往下坠了坠。
来了来了,果真怕什么来什么!
接下来,这韩风至会怎样搪塞她?姑娘在八珍会上都夺了魁首,这名士宴,就没必要参加了吧又或者反正我就是不会让你过关,谁让你栽在我手里,哈哈哈?
不过须臾间,她便在脑子里帮着韩风至编出许多说辞来,越想越觉得没希望,嘴角也不自觉地耷拉了下去。周芸儿不明就里,见她如此,便伸手扯了扯她袖子,她却也没心思搭理。
韩风至像是完全没主意到她的反应和表情,将那菜单拿来又斟酌了一回,勾唇道:我看这初选,姑娘就没必要参加了,我会把你的名字直接添在那终选名单上,也好替你省些工夫。
花小麦脑子里乱成一锅浆糊,只听清了前半句话,眉毛登时立了起来,也顾不得许多,怒气冲冲地扬声道:你凭什么不让我参加?县衙出的告示上写得明明白白,凡是芙泽县治下的所有酒楼食肆,都可来一试身手,你以何样理由将我排除在外?你
因恼火得紧,她的声音便有些大,引得其他小隔间的人纷纷转过头来朝这边张望。周芸儿却是将那韩风至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正要拍手雀跃,转头见花小麦竟在发火,忙在她背上轻轻捶了一下,压低喉咙道:师傅,错了,错了!这位这位韩老板,是要让你直接入终选呢!
啥?花小麦这才反应过来,面上的怒气还来不及敛去,唇角却已上扬,表情看上去实在怪异得紧。
可为什么?她仍旧有点不敢相信,盯牢韩风至的眼睛,我那小饭馆儿,在芙泽县众多酒楼食肆当中是排不上号的,还是依规矩行事的好,否则,名不正言不准,难免引来旁人置喙,再说
陶知县请我来把关,我想,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韩风至压根儿没耐性听她说完,挥手道,姑娘在那八珍会上压了我一头,若这名士宴的最终五人名单当中没有你,不仅是个笑话,更是在打我的脸。我这也是在为我自己的名声着想,姑娘大可不必因此而觉得不安。
他左右四顾,见四面八方无数双眼睛正直勾勾地望过来,便索性将调门提得高了些,朗声道:这位姑娘在去年的八珍会上夺了魁首,假使有人不服,不如先回去打量打量自己,是否有参加八珍会的资格。
这话一出,旁边嘤嘤嗡嗡的议论声霎时间小了不少,会场中一下子安静下来。
花小麦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垂下眼皮思忖片刻,对韩风至露出个笑容来:韩老板莫要这样说,我晓得省城名厨众多,您更是其中佼佼者,去年八珍会上,我也不过是运气好,这才侥幸
不错,如今想来,我亦觉得当时姑娘的运气,确实很好。韩风至打断了她的话,面色一寒,眸中闪过一道微光。
花小麦心中突地一跳,当即便不知说什么才好。然而转瞬之间,那韩风至却又笑了起来,和颜悦色道:姑娘用不着紧张,当天发生的一切,前因后果我也算知道了个大概,心中清楚其时种种,与你无关。只不过,输得这样憋屈,我心中委实不甘我可以让姑娘直接进入五人名单当中,相应的,我也希望姑娘应承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