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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简单?花小麦心中忽觉松快了不少。
你以为有多复杂?孟郁槐挑了一下眉。
花小麦便笑了:既这样,我便参加一下也未尝不可,只是这与你们连顺镖局,又有什么干系?
孟某人便点了一下头:唔,我与柯叔商量过,预备先在陶知县面前将你们这小饭馆提上一提,也算是个推荐的意思。一来保你不会在初选的时候便被刷下,二来,倘若你真能最终中选,承办了这名士宴,连顺镖局在陶知县面前,也可博得不少好感。
似镖局这样的营生,虽不愿过多地与官府打交道,却也离不开官府庇护,这一点,花小麦是懂得的。若此事能成,也算是两全其美,她自然不会有异议,只骨朵着嘴半真半假地嘟囔:我的本事就搁在那儿呢,谁也偷不走,抢不去,哪里需要你们连顺镖局来保我?我倒不信了,这芙泽县之中,还有谁能有我这样的好厨艺?
孟郁槐忍俊不禁,仰面望着她的脸,略微撑起身子,在她唇上碰了一碰:我自然晓得你本领大,自信心更是涨得要冲上天去,但你也要清楚,替官府办宴席这样的好事,饮食行当之中,人人趋之若鹜,保不齐便有那起耍手段动歪心思的人,万一出了纰漏,你岂不输得很冤枉?我这所谓的保,也不过是保你个公平罢了。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你也莫指望这名士宴能帮你挣钱,至多也只是不亏而已。你要承办这场宴席,图的就不是银子,这一点,你心中该是有数。
我知道!花小麦嗔他一眼,想想觉得他的话有理,便也点头应下:那好,既如此,我便索性放开手脚试一试。这菜单该怎么定,且得花些时间斟酌,要用什么样的菜来彰显我的本事,也得好生考虑一番唉,接下来,我又有的忙了!
即便是忙,也不在这一时。孟郁槐勾唇一笑,揽住她腰肢把她整个儿揉入怀中,大被一掀,闷头闷脑,将两人藏了进去。
这名士宴委实是件大事,隔日一早,花小麦去到村东小饭馆儿,一进门便将事情说与春喜腊梅和周芸儿听。
春喜和腊梅两个不必多说,自是好好儿地乐呵了一场,满口称小麦妹子的手艺铁定没问题,咱这小饭馆儿,眼瞧着是要发达了。花小麦坐在一旁看她二人欢天喜地,比挣了百两白银还兴头,心中也觉得好笑,一回头,却见周芸儿默不作声地立在一旁,目光之中似也有欣喜之意,却又有两分怯怯,手指绞着手指,也不知在盘算甚么。
这姑娘自打来了小饭馆做学徒,眼见着是一日比一日笑容多,闲时也会同春喜、腊梅说两句笑话,只终究是闷了点,习惯性地什么事都往肚子里揣,宁愿抠破头皮,也不肯说出来,瞧着真有些急人。
此刻见她又是这样,花小麦便拧了眉头,招手将她唤至近前,含笑道:你又怎么了?那名士宴,莫非你觉得有何不妥?
没有没有。周芸儿吃了一吓,忙连连摆手道,这是大好事,哪里有半点不妥?师傅要去参加,我心里高兴得紧,我只是
有话就明明白白说出来,再这样吞吞吐吐,罚你三日不准碰锅铲。花小麦寒了脸,凶巴巴地道。
周芸儿初时来做学徒,说穿了,只为从她那醉汉爹身边逃开,得两日清净而已,然来了之后,却对那做厨之事愈发有兴致,恨不得每日除了睡觉之外,都守在灶台旁。听说不许她动锅铲,她真就有些怕了,赶紧开口,慌乱中,还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我说,马上说,师傅你别她紧张得有点语无伦次,乱糟糟道,我只是想若到时候,咱们这小饭馆真的承办了名士宴,你要掌勺,身边肯定需要人打下手吧?我能不能
原来却是为了这个,多大点事,就值得如此纠结?
花小麦简直哭笑不得,干脆伸手在她额上戳了一指头:你傻呀?莫说我原本确实要人帮忙,即便是我不提这事,你还不能大大方方说出来?这样大场面,你是该去凑凑热闹,也好长长见识,不仅仅是办宴席当天,初选那日,你也得随我去帮着切墩、配菜,且离不得你呢!
真的?周芸儿兴奋得面上红透了,眼睛里晶晶亮,笑得如一朵花,使劲点了点头,我肯定好好儿帮忙,绝对不添乱不过师傅,你可有想好,这名士宴的菜单,该如何安排?
第一百九十九话 怯了
关于那菜单该如何安排,花小麦倒的确有些拿不定主意。
自打昨夜得知了这名士宴的消息,她便始终睡不着,身畔的孟郁槐早已是呼吸深长,她却兀自翻来覆去,脑袋里塞了各种各样想法,拈出来一个斟酌一番,又觉得不妥,赶忙丢开,竟是越想越没谱。
这筵席,宴请的是县城中一干名士,实不是好对付的主儿。这起人腹中有学识,见识又广博,却偏生不愿做官,只爱清静,想来性子或多或少都有些乖张,要让一桌席面对了他们的口味,绝对不是一件易事。
她只是个如假包换的俗人呀,如何能得知这些高人们喜欢甚么,厌憎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