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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如何不情不愿。我和文秀才那些子虚乌有的谣言,是从你和耿婶子嘴里传出来的,没错吧?
关蓉愣了愣,很想高声道我没传,然话已到嘴边,却终究是吞了回去,低了头,只轻轻应了一声嗯。
你也知道我和那文华仁之间并无半点干系,对不对?
是。
花小麦仿佛很满意地点了下头。又叹一口气:如今村里将我和他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你也是姑娘家。又那样善良,一定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我被此种不实的谣言中伤,既然事情最开始是打从你们那里传出来的。我想让你帮我解释一下,你可愿意?
这哪里还需要你吩咐?关蓉似乎松了一口气。柔柔一笑,这两天,我已经与村里的不少人都解释过,他们
这太慢了,不好。花小麦很是不满地皱眉摇头,咱们村儿人虽不多,却也总有几十百来户,三四百人,如你这般一家一户的解释,几时才能让村里人都明白过来?倒索性干脆些罢!眼下正是夏日,晚间在河边乘凉的人格外多,你既有心替我将这名头洗脱,不如今晚就随我去河边一趟,当着众人的面,将事情真相一五一十说出来,大伙儿自会口耳相传,如此既省了你的脚力,又将事情解决的妥当,岂不方便?
不等关蓉回答,她又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头,笑道:对了,咱们把耿婶子也一块儿约上,让她也帮忙给说道说道,若是你们两人的说法有出入,还可当面对质。事情一说开,大家自然就明白了,我身上这与人有首尾的担子,也可彻底卸下啦!
关蓉有些犹豫,张了张嘴,却是半晌没说话。
对于河边那地方,她如今心内有些阴影。不久之前,正是在那里,当着众人的面,春喜、腊梅等人将她的所作所为拆穿,还捎带脚地把她数落得一钱不值。虽说人都是健忘的,过了这许久,现下没几个人还会将那事牢牢记在心上,但无论如何,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得再度立于人前,将自己做过的事说一遍,然后因此受尽嘲讽,她就觉得心肝儿都有些发颤。
更重要的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管她如何巧舌如簧地将自己撇清,只怕仍然无法避免地被众人看做与耿婶子是一丘之貉,她根本无从辩白。
她久久不出声,花小麦便微微笑了一下,挑了挑眉头。
你不愿意?呵,这是没关系的,我不勉强。道歉赔礼这回事,有多少诚意,原本就只凭你自己的良心,外人如何置喙?东西你拿回去吧,今日我就只当你没来过,往后
不不,我既是诚心与你赔不是,将事情说清楚,自是应分的。我关蓉忙赶上前来拦住了她,今晚我随你一块儿去河边就是。小麦妹妹,我只要你知道,我真的并不曾存了那起要害你的坏心,你若肯信我,还拿我当朋友,让我做什么都行。
花小麦不置可否,勾了勾嘴唇,自顾自撇下她,转身进了屋。
关蓉和她娘两个在门口似是有些不甘地站了一会儿,也便抽身去了,花二娘没好气地摔上院门,蹬蹬蹬扑进厨房,一把将花小麦揪到自己面前。
让她们解释两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她十分心有不甘地咬牙切齿道,这也太便宜她们了!哼,还说什么一次过就要让她们知道厉害,你就这点本事?两个破鸡蛋,几块竹叶糕就收买了你,我看你是要气死我!
不然呢?花小麦转过身去看她,叹了口气,人家已经好声好气地上门来与你赔不是了,一字一句又不曾有半点隐瞒,你若还揪着不放,到最后,反而落得个不厚道的名声,何必呢?让她同耿婶子一同当着众人的面对质,保不齐还有狗咬狗的场面可看,你就一点兴趣都没有?若能使他们因此而拆伙,也算是意外收获,至少往后,她们再不会勾肩搭背地出来使坏,你说呢?
顿了顿,她将目光扫向院里桌上的两个篮子:你如今阔了,那点子鸡蛋和竹叶糕,对你来说,自然不放在眼里,但于他家而言,却能值不少钱,咱们干嘛不要?让他们出点血也是好的。
花二娘兀自觉得不满,小声嘀嘀咕咕一阵,骨朵着嘴道:那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花小麦嘴角稍稍牵扯了一下,没有做声。
眼前这件事关系到她作为姑娘家的名声,自然解决得越快越好,但她与关蓉之间的恩怨,只怕没那么容易化解。
她也是突然想到,今日上午,春喜虽是出了个馊主意,却也无意间,提醒了她一件事。
要让关蓉尝尝难受到骨子里的滋味,对她来说,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当天晚上,关蓉果然随着她娘准时去了河边,花二娘跑去耿家,将那耿婶子也捉了去,令她当着河岸上众人的面,将她如何看见花小麦与文秀才之间互有拉扯,又如何借此机会添油加醋编了谣言在村里广为传播,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关蓉自是也没有闲着,声泪俱下地表达了她的难过与后悔,毫不令人意外地,将所有事都推到了耿婶子身上。那耿婶子气急败坏,果不其然,跳起身便要去打她,被关蓉她娘冲上前拦住了,两人无可避免地撕扯了一通,耿婶子那原本就不多的头发又给拽下一把来,关蓉她娘脸上也添了两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