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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小麦十分心有戚戚焉,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罗月娇无话可说,只得暗暗叹了一口气。
你俩,还真是亲姐妹啊
这当日傍晚,天将将擦黑,花小麦便照常河边摆摊。
花二娘本打算一块儿去的,因担心她性子火爆,三言两语不和便要与人起争执,花小麦死活将她拦下了,拽着罗月娇推起摆摊的家什就往外跑。
从景家小院出来,走了没几步,两个姑娘不经意间一抬头,就见前方不远处站了一个人影。
孟郁槐穿一件蓝灰色的单袍,立在一棵合欢树下,正微微抬起下巴朝这边张望。
眼下正是合欢树花开的季节,一阵风吹过,粉紫色绒绒的花瓣便落了他一肩。他原就生得高大,站在行色匆匆赶着归家的农人们中间,就更显得醒目,花小麦稍稍怔了一下,抬腿走过去:孟家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我随便走走。孟郁槐略有些迟疑,低头笑了一下道。
唔,他原本的确只是想出门四处逛逛,却不知怎地,就走来了村子西边。眼瞧着该是到了花小麦要出门摆摊的时候,他便索性在路边站下,等了一会儿。
你找我有事吧?花小麦又看他一眼,难不成,连你也听说了村里的那些闲话?
略听到一点风声。孟郁槐轻点了一下头。
唉,果然坏事传千里,你这样不爱打听人家闲事的人,居然都听说了,真是花小麦无奈地叹了一声。
所以这人现在跑来是想干嘛?
孟郁槐一向不大会劝说安慰人,字斟句酌了一番,方有些生硬地开口道:村里人未必有恶意,只是闲来无事,便喜欢说些无谓的话打发时间罢了,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像此类无根无据的传言,用不了几日便会自动消散,无需为它发愁。
这么说,他们传出来的那些话,你是半点不相信了?花小麦眉梢一挑,微微偏了头去看他。
我自然孟郁槐刚要笃定作答,却陡然发现她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立刻心生警惕,将拳头握在唇边清了清喉咙,快速转过另个话题,你这是要去摆摊?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花小麦撇撇嘴:不管别人怎么说,买卖该做还是得做,反正我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我二姐也是这个意思。
孟郁槐点了点头:左右我无甚事,索性同你一块儿去。
啊?你跟去干嘛?花小麦却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讶异地抬起头来,一转眼珠,如今那闲话在村里传得正厉害,你就不怕三弯两绕。又落到你头上去?
孟郁槐低头看向她的脸。
这姑娘相貌与花二娘有几分相似,但平心而论,却是远不如她那二姐好看。瘦得小鸡崽儿一般,性子又古怪,一时犯倔,一时起歪心思,什么话都敢说,装可怜是一流,拿棍子打人更是半分不留情
却怎地偏生让人如此挂心?
他心口一热。那求之不得四个字差点便要冲口而出,赶忙又吞了回去,冷着脸道:这一层不要你操心。
呀,郁槐哥,你可真好!
耳畔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孟郁槐立刻一抬眼,却见说话人是花小麦身旁的罗月娇,正拍巴掌笑嘻嘻望着他。
村里那些人,嘴巴最坏了,郁槐哥你若肯陪小麦姐一块儿去摆摊。保准被人敢在她面前说出半句奚落的话,咱们至少能落个耳根子清净,再好也没有了!
嗯。孟郁槐板起面孔应了一声,转过身,率先大踏步朝河边走去。
河岸树下,照旧有许多人或站或坐地在那里乘凉,来摊子上吃面的人,也依然不少。许是因为孟郁槐像尊佛一样不言不语站在旁边的缘故,竟真个无人提起有关于那谣言的半个字。反倒对花小麦比平常更和颜悦色了几分。花小麦赚得盆满钵满。心情又舒畅,自然没什么可挑剔。抽空煮了面,含笑端给孟郁槐,低低地同他道谢。
将要亥时。摊子上和河岸边的人渐渐散了,花小麦收拾了摊子正准备回家,远远地看见文华仁慢慢吞吞走了过来,模样似乎有点瑟缩。
这家伙最近两天,只怕日子也不好过吧?
花小麦也没搭理他,只管拾掇着手边剩下的菜蔬,就见那文秀才磨磨蹭蹭地来到摊子前,小声叫道:小麦姑娘
要吃面?我打算收摊了呢。花小麦瞟他一眼,况且,你有钱吗?
不是,我不是为这个。文华仁忙摆了摆手,那个我是想跟你说,这两天的事,我亦有所耳闻,知道你心里难受,特意来跟你说一声,你别发愁。
唔?什么意思?花小麦抬起眼皮,我发什么愁?
文华仁拿手蹭了蹭衣角,期期艾艾道:你别硬撑了,我知道,姑娘家被人传出这种闲话,对名声有很大损害,你心里肯定特别难过。我
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猛然一攥拳头:说起来,整件事我也有责任,不能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你放心,我我明儿上你家提亲就是。虽然你唉,但至少你做的饭菜很好吃,我也就眼下我一穷二白,也拿不出像样的聘礼,你我就暂且只算是定下,等明年我秋试得中,咱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