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65页

      苏婳婳面上讪讪,忸怩着上前一小步,随后轻声道。
    “少师……”
    至此,江逾白方从书册中掀了眼帘,朝苏婳婳侧眸睥了过去。
    不过一个漠然的眼神,便让苏婳婳没来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江逾白眸光轻扫,视线最后落在了苏婳婳缎面裤腿下的一双玉足上,裤腿宽大,玉足盖在内里,不过只露了一两颗珍珠似的脚趾,圆润白净。
    不过一瞬,江逾白便收回视线,施施然站起身,启唇问道,“醒了?”
    苏婳婳垂了眉眼,很是老实的模样,“是。”
    遂听见低沉的一声“嗯”,便见江逾白迈步至屋门口,顿了一顿,复道,“既醒了,拾掇了便上正堂罢。”
    语毕,兀自推门便出去了。
    那头苏婳婳见着人走,身子忽得松怔,面上随即烫得吓人,抱起双臂将脑袋埋入其中,双足下意识乱踱着,而后转身扑在床榻上打着滚。
    那头拂絮见着江逾白已然走远,放轻了脚步行至苏婳婳床榻旁,解释道,“昨儿夜里婢听见殿下屋中有异,进来却见摇不醒殿下,婢无法,只得去寻少师来……”
    “殿下放心,婢一整晚皆与少师一道在殿下屋内的。”拂絮又加了一句。
    被衾中的苏婳婳自然不担心拂絮的行事,可她如今哪里是在呕这个,她原是在呕方才她梦中放肆,竟说了“搪塞不搪塞”之言,如今好了,这几日好容易落下的“尊师重道”的印象想来眼下全然成了泡影。
    古来人事尽如此,反复纵横安可知。①
    汗颜无地过后,正堂那处还是要去,想至此,苏婳婳面皮又只得厚了起来。
    拂絮见状,忙上前伺候梳洗。
    待毕,苏婳婳不敢耽误,这便与拂絮往正堂那头去了。
    苏婳婳一路上莲步匆匆,行至正堂门口,理了理鬓发正了正衣冠,立身于檐下,“少师。”
    待内里传来一声“进”,苏婳婳这才推门入内。
    又是“吱呀”一声,苏婳婳今日很是乖觉,反手阖上门,也不乱瞧江逾白如今是不是坐在正中的长案上,兀自寻着位子便坐下身翻开书册,这便瞧了起来,乍一看,确实是个像模像样的学生子。
    因着起身晚,不多时便至正午,外头的拂絮瞧着辰点差不多便叩门进来送午膳,待布好了便退出门外了。
    道安亦是,不过只是将食盒放在江逾白的长案上,不曾打开。
    可苏婳婳如今哪里敢去瞧江逾白吃不吃、是了什么,闷着头便用了起来,模样很是端庄。
    正往口中送了一口米饭,还不及咽下之际,原本寡言少语的江逾白倒似是转了性,冷不防听见他的声音从长案那头传来。
    “先头吃坏了肚子?”
    “噗”的一声,苏婳婳一时不及应,口中的饭食竟险些喷出来,索性用得不多,可身为公主,如此模样委实是不雅,可如今哪里克制得住,随即伴着几声掩唇的轻咳,面色胀红,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江逾白分明知晓“吃坏了肚子”是她先头在床榻上胡言乱语的说辞,那言语中的揶揄之意苏婳婳哪里听不出来,自然不敢顺杆子怕,当即垂头老老实实道,“不曾。”
    待话毕,苏婳婳悄么儿抬了眉眼去瞥江逾白,恍惚间好似瞧见他唇边勾了一勾。
    莫非,他方才是故意趁她正在用吃食而开口的?
    苏婳婳索性微微仰面去瞧,可江逾白面上哪里有什么笑意在。
    想来也是,他惯是疏离又漠然的人。
    心头想着,江逾白断然不会随意开话头,这般点她,这是要发难?
    既等旁人来发难,倒不如自己先应下错。
    想罢,跪坐在蒲团上的苏婳婳以膝点地挪了挪方向,面朝江逾白垂首道。
    “昨夜多谢少师出手相助,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要如何涌泉报之,且说来听一听。”江逾白面上挂着三分好整以暇,眼帘微掀,瞥着苏婳婳。
    苏婳婳闻言,一时愕然,这书里不都是这么说么,受惠者说要报,施恩者定然要推诿一番的,怎么眼下到了这处,竟是这么个走向?
    原她也不是不报,只如今被抢了话头,说什么倒都显得轻了。
    默了一默,才启唇道,“我身无长物,唯有枝头三两红梅,若日后少师不嫌弃,定然在所不辞。”
    这话的意思便是说那晚以血喂之的事了,江逾白一垂眸脑中便下意识想起那血痕斑驳的指尖,遂落了唇角,“倒也不必。”
    声音有些沉,听起来倒似是嫌弃。
    转了眸,江逾白复道,“旧疾是从何时起的。”
    他这般问,自然不是为着关心,他不过是不曾瞧过这样古怪的病灶,江逾白想。
    昨儿夜里拂絮寻到他之际,眉眼间的焦急绝不是装出来的,待他至苏婳婳的厢房,便见她屋顶上方笼着一层薄如雾潋的气息,他掐指略探了探,不是妖气,可随着他进屋,那气息便渐渐消散了。
    屋内的苏婳婳那面上似是被魇住了的痛苦之色亦慢慢缓了下去,而后唿吸轻缓,已然入了梦中。
    江逾白原是要走的,倒是拂絮拦着不让,只说害怕后头再出什么岔子,至此,他便在她屋内寻着座儿坐下了。
    可她的睡相实在不算好,江逾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