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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九龄抱着苏婳婳立身在小院中,望着火越烧越汪,苏婳婳轻咳了几声,睁着一双无辜的杏眼,口不择言道。
“夫君这是趁我睡着了要我性命么?”
段九龄睥了她一眼,知晓她在揶揄,眉目森然,倒也不理她。
苏婳婳眼波流转,自然知晓段九龄是要去小厨房做吃食,这才将二人的小院给烧了。她不必吃什么东西,但他必然要用的,“夫君不必忧心,小院烧了后头再建就是,不若我们现下去寻个客栈罢。”
“银钱夫君不用担心,我还有一些银子傍身的。”
苏婳婳有伤,自然不便去太远的地方,故而二人就近寻了一间客栈暂且歇息。
段九龄原是要两间屋子的,苏婳婳如今不得翻身,一人睡床榻也好宽敞一些,可苏婳婳哪里会应,撒痴的话张口就来,“我行动多有不便,眼下又不是在家中,处处不相熟……夫君,婳婳心里害怕……”
至此,段九龄将苏婳婳抱着上了楼入了屋,置于床榻上趴好,才又下了楼寻人做吃食。
苏婳婳如今睡醒了,精神头好得不得了,先头上在腰际的薄荷叶眼下还有清凉的作用,只要不动弹,倒也不觉得有多疼,唇边含笑,枕着藕臂细细听着外头楼梯的动静。
忽然,苏婳婳蓦得睁开眼,掐指化出一道术法一瞧,她身上的业障竟又凭白消了一些,虽只是消了一点点,却让苏婳婳心头大喜。
敛了眉去作想,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今日究竟做了何事能消业障。
莫非……又与段九龄有关?
苏婳婳眉眼微动,正这时,外头的楼梯上传来了“踏踏”的脚步声,一扣指尖撤回术法,下一刻,屋门被推开,果然是段九龄。
他手中端着吃食,是一碗小米粥还有一碟子小菜,只是一旁竟还有一碗黑乎乎的药盏,苏婳婳当即敛了眉。
“现下只能用得清淡些。”
原段九龄只当苏婳婳觉得清粥小菜怕不得下咽,苏婳婳倒不是口腹欲重的人,刚要抬手接过小碗,心下微动,挑了眉笑道。
“九郎,我现下用吃食多有不便,不若放着罢,待明日我好些了再用。”
在段九龄眼中,苏婳婳已经一整天不曾吃东西,但凡他还是个人,便必不会随她放着真待明日再用。
果不其然,段九龄瞥了她一眼,默了一默,便用白瓷勺轻舀了一勺粥递于苏婳婳的唇边,苏婳婳也不推拒,檀口微张,轻抿了一口,却又立马装模作样地蹙了眉头,“九郎……有些烫……”
烫自然是不烫的,但苏婳婳就是乐此不疲,惯喜欢瞧段九龄帮她将勺中的小米粥吹凉了再送至她口中,更喜欢瞧段九龄面上分明是默然又抗拒,却又不得不为的模样。
一小碗小米粥,吃了竟有小半个时辰方才用尽。
苏婳婳却毫无在意,心下甚至在盘算着她腰际的伤没三五个月怕是好不了了。
可苏婳婳心头的小九九还不曾作想完,那头段九龄便将那碗黑乎乎的药盏端至她跟前。
才刚一靠近,那摄人的苦味便钻入苏婳婳的五识肆意侵蚀,沁入肺腑,方才下肚的粥水险些即刻呕出来,都不用尝,便能知晓那玩意儿能有多苦,直接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也不装什么娇滴滴软绵绵不食烟火的仙女,就是僵硬的三个字。
“我不喝。”
不是撒痴,不是娇憨,就是本能拒绝,说完便转头埋入枕头中再不理坐在床沿上之人了。
段九龄随即沉了眉眼,知晓苏婳婳是怕苦,也不哄人,只是轻描淡写随她去的模样,“既如此,晚些时候我寻个大夫来替你上药。”
闻言,苏婳婳倏地从枕头中撑起脑袋,“大夫要如何替我上药?”
因着段九龄的不同,他魂魄的香甜,血珠子的鲜甜,苏婳婳才愿意与他亲近与他腻在一处,但这不表示她肯让旁人随意来瞧她的身子,敛眉娇嗔,“我不瞧大夫……”
那段九龄听罢,心头泛起莫名的奇异之感,不知是为他分明对苏婳婳很是陌生方才却知晓说什么话能拿捏她的七寸,还是因着苏婳婳虽娇蛮了些,但还算是乖觉。
至少,他的话她是能听的。
心下回转之际,段九龄轻晃了晃手中的药盏。
苏婳婳有些气馁,说好了合该是她逗弄他,怎的如今竟好似便成了他拿捏她了?
眼波微动,又便了一副面孔,软声道,“九郎喂我罢。”
段九龄微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舀了一勺药汁,递于苏婳婳唇口间。
苏婳婳满眼嫌弃得探了探小舌,只用舌尖轻轻一舔,忙将舌头缩了回去,苦得摇头晃脑,险些当场化出原型,摆了摆手再不肯多用。
可一转头,见着段九龄漠然的眸子,苏婳婳忽然改了注意,抬手接过他手中整个药盏,作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来,一仰面一皱眉,竟整碗灌入了口中。
段九龄原还当要她喝药怎么都该要费些功夫的,眼下却这样一口闷了,倒有些让他不知该如何应了。
可下一刻,苏婳婳便不管腰际的伤口牵扯,撑起身子抬手勾住了段九龄的脖颈,不是要将他拉至身前,而是借了力顺势将自己的唇口贴上了他的。
苏婳婳感受到臂弯中之人的身子因着失措而渐僵,连带唇口都紧紧抿住了,苏婳婳挑了眉眼,探出小舌将他的唇瓣微微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