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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活血化瘀的红花熬成水,掺在平日里吃的山楂糕中。
    宋氏自打怀孕后,对什么都谨慎,唯独那些山楂糕,为了止吐加了很多白糖,又酸又甜,滋味太重,宋氏哪怕是日日吃,到底是没能吃出来。
    半夏说到这里,怯生生的抬起头往前方看去。
    叶南鸢坐在床榻上,眼帘垂在地上看了许久,过了会儿才道:“起来吧。”
    “主子……我……”半夏满是忐忑,叶南鸢看着她那张脸,随即才说道:“你这几日不对劲,石榴都与我说了。”
    入贝勒府后,她平日里的事虽都与石榴商量,但到底是与半夏一同长大的,她的那些盘算,她又如何不知?
    只不过是穷途末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主……主子,你真的不怪我?”半夏仰起头,一双眼里满是内疚:“我……我没和小主商量,就私自做主。”
    这事得亏如今是成功了,若是没成功,当中出现了什么纰漏,她就算是用命来偿,也是偿还不起的。
    “这事既然已经过去,日后就不要再提了。”
    叶南鸢扶着石榴的手从床榻上起身,坐在梳妆镜面前,问:“四阿哥走的时候,对宋氏可有了责罚?”
    “无。”石榴摇着头:“整个府中风平浪静的,只说宋格格小产了,其余的没人知晓。”
    叶南鸢不用细想,也知晓四阿哥这是注定要瞒着了,皇家阿哥发生这样的事情,不仅是丢了脸面,且还容易成为一辈子的污点。
    其实四阿哥这样处置,她应当是不意外的。
    不然一年前,有人陷害她阿姐的时候,四阿哥也不至于查都没查,就这样草草了事。如今宋格格连身孕都有了,铁证如山,四阿哥也想着瞒过去。
    叶南鸢深吸一口气,再一次的感受到自己的无力。
    袖子里的一双手紧紧的纠在一起,葱段似的指尖狠狠的掐着掌心,直到掌心中一片痛楚出传来,手心感觉都要掐烂了,叶南鸢才骤然放开。
    “罢了……”
    只要宋氏得到处置就成,哪怕她在想给阿姐平冤,也不得不放弃。
    江知寒还要在朝中,江府的人如今风平浪静,这件事既然已经过去,她再翻出来也只是让人剥开伤疤。
    叶南鸢低头,她分明不想哭,可眼角一滴泪还是情不自禁的落下来,砸在她手背上,烫的她一哆嗦,有些无措。
    她用尽心思筹谋了这么久,到最后却到底不能她沉冤得雪。终究是她对不住她。
    “主子。”半夏上前,瞧见她这副样子,眼中满是心疼:“你别这样,若是……若是大小姐知道了,她要伤心成什么样子。”
    叶南鸢合上眼帘,一双眼睛里满是挣扎。她双手撑住桌面上,狠狠地攥住,直到指尖都泛着白。
    到最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罢了。”叶南鸢任命的闭上眼睛,两颗豆大的泪砸下来又几乎是立刻消失不见:“宋氏怎么样了?”石榴与半夏瞧见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刚刚她那模样太过悲伤,她们看了都觉得喘不过气儿来。
    “主子放心。”半夏咬着牙,狠狠地道:“不会放过宋格格的。”
    “贝勒爷先是派人抓走了宋格格身侧的丫鬟。”石榴站在身侧,语气悠悠道:“估摸着那丫鬟是全招了,四阿哥赏她五十大板,人没扛过去,浑身是血被拉出了贝勒府。”
    斩草除根,那丫鬟知道的太多,最后能背叛宋氏说出一切,大抵是贝勒爷拿家人威胁了。
    不过是用自己的命,换取一家所有老小的命,倒也不知道那丫鬟觉得值当不值当。
    叶南鸢眼中冰冷,无半分的同情,冷笑一声后喝了口茶,道:“那另外一个呢?”
    “宋格格的……宋格格的奸夫。”未出阁的女孩子说到这两个字,都觉得难为情:“四阿哥亲自让人压下去了,是生是死,奴婢也不知道。”
    这事交在四阿哥的手上,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叶南鸢冷笑一声儿,冰冷的眼神往窗外看去,雪还在下着,袖子里的手蜷了蜷,叶南鸢低着头,喃喃道:“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的冷。”
    宋氏的事在府中瞒了下来,除了叶南鸢之外,无人知晓。
    外人只道宋氏是因为小产,这才惹了贝勒爷怒火,讨了贝勒爷的不喜欢。她院子里的人都被清了出来,原先伺候她的丫鬟与嬷嬷也受了责罚。
    听说如今就一个跛脚的小太监,日日给她送药。
    石榴说到这儿里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宋格格如今也算是恶有恶报。”若是之前没有发生江知微的事,宋格格的结局不会是这样。
    有的时候,可能只是一念之差,但因果报应,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一切都在按照好的方向发展,半夏这几日心情不错,已经开始再收拾东西了;“过几日趁着机会,我们就逃出去,再也不回来。”
    如今府中四阿哥不在,福晋也再也没了说话的机会。虽是李侧福晋掌家,只需寻对了法子,却也不是不能出去。
    半夏却是比她还要着急,这几日都在问:“小主,我们什么时候出府?”
    四阿哥走之前,将府中的侍卫足足加了一倍,这样下来,叶南鸢逃出府的机会,也大大减少了许多。
    “再等等。”叶南鸢摸了摸半夏的头,道:“我们总会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