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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想点头,却是又想起船上林致远看叶南鸢那眼神,又冷哼儿道:“离会试还有一个多月,现在说这些还太晚,等他当真入了前三甲再说吧。”
他是想重用林致远,但前提是他需得考中。至于他对叶南鸢……他自然不会让林致远再有机会见到她。
放在桌面上的手敲了敲,他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又道:“今年的考生当中,有个叫做江知寒的?”他没关注这些,但船舱上林致远说过,他便记下了。
苏培盛的面上有一瞬间的沉默,想了想,还是道:“是,有那么一位。”
单手收紧,他闭着眼睛瞧不出情绪:“是……江家那位?”
“江临江大人的庶子,也是……也是江格格的弟弟。”苏培盛提到这个名字,头皮都有些发麻,不安的眼神往四阿哥那儿瞧了一眼,却是见他闭着眼睛瞧不出情绪。
“要……要不要奴才去……”苏培盛说到一半便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的什么,让人关照一下?还是背地里让人提防着。
“不用了。”胤禛起身,挥着手。
暗沉的眼睛微低着,瞧不出情绪,他扔了手中的书,淡淡道:“随我回去一趟。”
***
叶南鸢带着半夏回去后,憋了一路的半夏总算是开口问了。
“小姐,伊格格也没得罪我们,为……为什么要……”陷害她三个字,半夏说不出口,她站在小姐身后,看的自然是一清二楚。
小姐分明是故意惹怒伊氏,害她受罚的。
“府中太过风平浪静了,主动出击打破一个入口,总好比哪一日被人暗算的好。”
叶南鸢轻笑一声儿坐下,倒了杯茶。
“可……可伊格格是无辜的。”
“半夏,你记住,再没找到凶手面前所有人都不是无辜的。”她微闭上眼睛,这是她头一次说这个,半夏所有的猜测全部属实,吓得面色都有些白了。
“小……小姐。”
“伊氏性子张狂,今日吃了这个闷头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叶南鸢垂下眼帘,冷冷儿道:“我刚入府尚且如此,她这么温和的性子如何能跟伊氏相处,写信时却从未与我说过。”
“与她一同入府的玉格格,还要每日与她吵闹,可想而知,她之前受了多少欺负。”一想到这,她心口都在疼。
这个她,是谁,自然不言而喻,半夏再也没话说了,这个名字就是刻在小姐骨子里的一快痕,一块疤,是刻在骨髓之中,永远都好不了的。
叶南鸢颤抖的手指伸出来,数着手腕上的那串佛莲串珠。
等心绪平静下来,她才撩起眼睛看着窗外,淡淡道:“四阿哥要过来了。”
***
胤禛过来的时候,叶南鸢正站在书案面前,瞧着像是在练字。
屋内的奴才都被撵了出去,只余下半夏那丫鬟靠在墙上打盹儿。苏培盛跟在身后,瞧见这模样本是要出声儿喊一嗓子的。
胤禛瞧见后,却是连忙伸出手制止住了。
他摇着头,放低声音走上前,静悄悄的站在叶南鸢的身后,仔仔细细的瞧了一眼,却发现她没再练字,却是再画画儿?
相比较她的字,她画的画却是极为的好,甚至可以说是让人眼前一亮也不为过。
胤禛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白纸黑墨的,纸上画的分明就是今日儿的场景,娇媚动人的李氏,文静淡雅的玉格格,小家碧玉的是刘格格的,还有撑着脑袋看戏的张氏,苏氏。
自然还不忘了跪在地上的伊格格,胤禛站在她身后看的惊叹,就连戏台子上那位青衣她都画了上去。
没忍住,他捂着唇清咳了一声儿:“你这画倒倒是画的好,传神儿。”
“数着贝勒爷有几个女人罢了。”叶南鸢面上的淡淡的:“得,今日一瞧,又多了两个不认得的。”她那一脸冷淡的模样,说出口的话却是带着酸味。
胤禛这几日心中愧疚,躲着没见她,如今瞧她这模样心中自然暗喜:“吃醋了?”他伸手过去搂着叶南鸢腰,却被她躲开。
看着空荡荡的手,他道:“你这样吃醋,我很高兴。”从找到人开始,一个月了,对他都是爱答不理的,如今叶南鸢吃醋,不就代表在乎他么。
“你自然高兴。”叶南鸢转过身,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
“怎么了?”胤禛瞧见她那通红的眼睛,才算是慌了,连忙上前要将人抱住:“张氏苏氏都是侍妾,额娘赏赐的,伺候了许多年的,你这也要醋一醋不成?”
叶南鸢却是躲开他的手,只道:“我今日没有出言不逊,骂伊格格。”
“我知道。”胤禛走上前,还没说完,叶南鸢却是又道:“不……你不知道,伊格格说的时候你是信任她的,没有信我。”
她眼中太过清透,一眼就看穿了胤禛的心思。
伊格格是府中老人,虽是猖狂但也没那个胆子无缘无故的打人,胤禛有一瞬间是想过,是不是叶南鸢无意间说过了什么,才将人惹怒了。
他的不回答,更像是默认。
“我没说谎。”叶南鸢将笔扔下:“伊格格说我是失了宠这才敢打我,我连忙后退两步,是她自己撞到桌子上去的。”
“我怕她出事,这才想去扶她……”
她说的颠三倒四的,面上又满是迷茫,胤禛连忙上前:“别说了,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