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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消失已经半日了,带出来的侍卫们不多,又一半多都受了伤,三清观的后山这么大,晚上又有野兽,找到他估计也要明日了。
今晚,怕是要睡在这小姑娘这。
胤禛边想,边拿起绵帕塞进嘴里,闷哼一声后将腿骨扭了回去。
极致的痛下,额头与后背都湿成了一片,脚步声都走到自己面前了,胤禛都没察觉。
“先生的腿骨受了伤?”
叶南鸢弯下身,烛火下那截细腰掐的一只手都握的住,胤禛的眸色晃了晃。
挪开眼。
“刚受了伤,如今无事了。”
叶南鸢垂下去的眼角溢出一丝嘲讽,再掀开眼帘的时候又很快消失不见,她问:“刚刚先生问了小女子,小女子可否问问先生。”
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紫檀木桌上,轻轻地一声脆响
胤禛扭头看了一眼,托盘上放着鸡丝粥,小菜,还有一壶酒。
“粥是给先生止饿的,酒是给先生止疼的。”她又将怀中的药放了上去。
胤禛瞧都没瞧那粥一眼,举起酒壶就往嘴里灌了一口。
“哎!”叶南鸢伸出手都没将人拦住。
酒刚入口,就是一阵香醇,浓厚,入口棉柔,后有甘甜,酒中一股梨花香,他喝过梨酒,却未曾喝过这般好喝的梨花酒。
“好酒!”
哪怕是如今浑身疼痛,他也不得不赞叹一声。他见叶南鸢出手阻止,摇了摇手腕:“怎么,这么好的酒姑娘可是舍不得了?”
叶南鸢轻笑了一声:“本梨花酒该是要配翡翠杯的,既先生着急那便不用了。”
胤禛又仰头喝了一口,笃定:“这酒不是京城的吧。”
白玉五福烛台上的烛火在跳动,叶南鸢拿了把剪刀剪烛芯。
灯芯嗤拉一下,她扭头笑道:“明月楼里带来的。”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四阿哥低吟一声,漆黑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难怪有人说,这江南明月楼的酒一壶值千金!”
“不枉虚名。”
春风楼的姑娘,明月楼的酒,可谓是江南一绝。
叶南鸢这花露酿酒的手艺,在这么多年来将明月楼开的可谓是风声岁起,一壶值千金,说是金窝银窝也不为过,若不是为了查她阿姐的死因……
她无论如何也不回来淌京城这个漩涡。
想到阿姐,她心中一阵刀割似的疼,拿着剪刀的手一瞬间掐紧,又很快放开。
她心中再恨,面上就笑的越发绚烂:“先生是敌是友,还未来得及验证。”
许是这月色迷人,或是这酒太过醇厚,胤禛躺在软塌上,倒是当真有几分逗趣儿她的心思:“姑娘问,在下只管答就是了。”
“先生抓那灵狐,是为权财还是不迫不得已。”
“不得已而为之。”灵狐是要献给皇阿玛的,这点倒是说的上去。
叶南鸢正对着他面前,微微弯下腰。她知晓自己的优势,肌肤白,皮子嫩,稍微红一点,便越发的触目惊心般的勾人。
此时露出一双眼,水色潋滟。
听见他回答后,眼睛一眯,如天穹上挂着的月牙:“那我信先生一次。”
她浑身的防备与不满,都卸了个干干净净,话语之前都显出几分的轻松来。
本还当是个聪慧的小姑娘,怎么这般好糊弄?四阿哥心中轻笑,忍不住的想逗逗她:“这么快就放下心了?不用多问问?”
小姑娘离得的近,那灵动的眸子毫不掩饰的往他脸上瞧了一眼。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个够。
胤禛从未被人这般明目张胆的看过,往日里面对皇阿玛时他总微弓着腰,旁人看他更是不敢抬头。
后院的那些女人们更是端庄,谁也不敢拿这种毫无掩饰的眼睛往他脸上看。楞了许久,随后才想起,这小姑娘曾说过,他脸生的不错!
呵……他几乎是要笑出声,若不是怕这小姑娘恼羞成怒的话。
抬起手捂住唇清咳了一声,就见那小姑娘眼睛转了转,得意又灵动:“唔……先生既然想我问,那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眼睛一眨,问:“先生年岁。”
“二十有五。”
“不像啊。”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又问:“可有家室?”
府中妻妾成群,可都是皇阿玛赏的,若是常人这般说,岂非是格外……胤禛手指摩挲了两下,不知如何回。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小姐可是还在练字?”沧桑的声音满是慈爱:“刚还说饿了,喝碗甜汤怎么够?”
“完了!是奶娘。”
胤禛瞧见小姑娘脸色瞬间就是一白,他一个陌生的男子藏入小姑娘的闺房中,就算是没什么,日后若被人说出去,也会污了小姑娘的名声。
眼瞅着小姑娘急的眼睛都红了。
他沉声问:“可有藏身的地方,快带我去。”小姑娘这才回过神来,恍里慌张的拉着他往床榻边跑。
“快,快躺上去。”
“冒犯了。”来不及犹豫了,两人并其躺在床榻上。
因是太慌乱,小姑娘一脚踹到了他腿上的伤口。
‘嘶。’腿上传来一阵撕裂的疼,还没等他出声,一只手便捂住了他的唇。
那手心柔若无骨,雪一样的白。
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捂在他的唇上,那触感嫩的如同豆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