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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路程果真不远,没多久就到了。日头落山,周围寂静,前方是一座旧旧的小庙,庙门很有个性地缠了几条破麻绳。萧灵祤道:“这里哪儿?”
    薛潮没有回答,露出逆臣贼子的笑,一把将他推到身后的树上,勾唇道:“终于把皇上拐出来了。”
    萧灵祤:“......”
    萧灵祤懒得理他,环顾自周,猜测道:“你那日深夜幽会的月老庙?”
    薛潮不回答,只看着他:“这下落入臣手中了吧?此处人烟稀少,臣总算可以为所欲为了。”
    “哦?”萧灵祤闻言,很感兴趣地抬眼,“你要对朕做些什么?”
    薛潮靠近。
    萧灵祤环着胳膊看他。
    薛潮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绑起来,藏在将府。”
    萧灵祤懒洋洋地将双手手腕合起来,送至他面前。
    薛潮顿了顿,然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头丧气道:“我没开玩笑,你怎么这样?”
    明明知道不现实,还故意逗别人。
    萧灵祤忍着笑,拍拍他的狗脑袋,道:“好了,朕要进去看看,带路。”
    *
    现在这个点几乎没有人,庙里树多幽静,银月发出皎洁的光,流浪猫很多,肉垫子踩在青砖上没有声音,冷不丁地从脚下溜过。
    薛潮点了两炷香,萧灵祤自个儿四处走走。
    老和尚刚才便看到薛潮和一个人过来,没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此时才看清。
    月光下的人剑眉星目,周身气度不凡,有种与生俱来的威慑力,不笑时,表情略冷,显得疏离和高高在上,令人不可逼视。心想,这定是那位公子的心上人了,这般俊神丰朗,贵气逼人,难怪他那般念念不忘。
    就是——
    老和尚抱住自己,瑟瑟发抖,怎么看上去这么凶?
    这地方本就小,萧灵祤不知不觉转到了一棵老树下,古态龙钟,说不清有多少年头,枝干上挂满了充满烟火气息的红绳,盛意盎然,萧条因得变成浪漫。风吹过,满树的红绳晃了晃。
    一只小猫麻利地爬到树上,拿爪子一顿扒拉。
    萧灵祤听到动静,抬头去看,恰好一个红色的东西掉落下来,接在手里一看,是条打了结的红布条。
    打结处有些许墨迹,依稀能认出是个萧字,萧灵祤打开一看,红色布条上端端正正地写着三个清晰的黑字。
    萧灵祤。
    萧灵祤产生一种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看到自己名字的奇妙感觉。
    *
    月色澄净,薛潮大老远便看到萧灵祤在树下发呆,笑着过去,看到他手里的红布条,道:“皇上怎么捡到了别人的这个——”话说到一半,瞟见了黑色清晰的字迹,脸色一变,快速去夺。
    萧灵祤合住手,正了正神色。
    薛潮有些拘谨地站在那儿,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自己,紧张间,听到他道:“薛潮。”
    薛潮:“在。”
    “萧灵祤是谁?”萧灵祤把玩手中的红布条,很感兴趣道,“敢叫这名字的可不多,想认识一下。”
    薛潮:“......”
    萧灵祤淡定地问:“这是什么?”
    薛潮道:“可能是有人在祈福。”
    萧灵祤不放过他:“姻缘树能祈什么福?”
    薛潮:“可能是谁暗恋皇上写的。”
    “是么?”萧灵祤似笑非笑,“待朕问声好。”
    慌乱中,薛潮找个借口逃开了。
    *
    萧灵祤躲在静室里。
    老和尚八卦地凑过来,感叹道:“那就是你心上人吗?男的啊,原来你是断袖。啧,小小年纪怎么就走上这条不归路了呢?不过你那心上人看上去很有钱的样子,他家是做什么的?当官的?”
    萧灵祤:“......”
    老和尚笑嘻嘻道:“能不能搞点儿经费,小破庙该修了。”
    薛潮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道:“你一定要正常点,像个正经和尚。”
    “好哒,”老和尚一下子跳了起来,“我要告诉他你小时候便喜欢他!”
    薛潮身形一闪,挡住他的去路。
    老和尚摆摆手,拿他没有办法:“哎呀,跟我客气什么,不用谢。若是需要,老衲再帮你削一些心形的蜡烛,不过收费很贵的。”
    薛潮道:“得罪。”然后毫不犹豫地把他绑了。
    老和尚伤心了,默默垂泪,怎么能这样对我?好歹是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家。
    别的红布条上头都是成双成对的名字,就萧灵祤旁边没有名字,孤零零地在空中飘。
    萧灵祤把玩了一会儿红布条,拿过树下灵案上的毛笔,在自己名字旁边写了两个字,轻轻跃至树上,重新系好,下来时再三确认,别又不小心掉下来。
    过了会儿,萧灵祤出来,发现薛潮在门口等他,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薛潮跟在身后。
    两人都没有说话,四周只有风路过灌木丛的声音,皎洁的青石板上,两道长长的身影挨得很近。萧灵祤突然道:“别人的红布条上头都是成双成对的名字。”
    薛潮一怔,不知他为何说这个。
    “没什么。”萧灵祤心情很好的样子,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那位羸弱的老人家费了好大劲儿,挣开了绳子,在一旁很猥琐地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