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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顾年祎双手扶着方向盘,语气里带着些恳求,“我就出去办点儿事儿。”
“你办点事儿,回头问起我,我怎么说?”保安说,“你可别为难我了。”
“你说小谷出去的啊。”顾年祎拍拍方向盘,“你看,我不是小顾,我是小谷,歌舞——谷。”
“你跟我玩这套是吧!”保安说,“你别说了,我真不能放你走,来掉头,掉头回去停好车。”
他还道:“你乖乖待两天,等这案子结束了就能出去了。”
“……”顾年祎叹了口气。
他还想反驳什么的时候,保安按了按钮给他抬了杠子,他起身道:“后面堵了,你开出去从路口掉头吧。”
“……?”顾年祎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又看向了保安。
后面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车。
保安后退了一步,还做作地对他挥挥手故意道:“记得啊,前面那个路口掉头啊。”
“……”顾年祎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笑了一声,对他做了个挥手的手势,接着直接踩下了油门。
到了市局外第一个路口,他没有掉头,就开了过去。
毕竟给他的时间也不算多,昨夜开始,一切事情都很离谱且诡异地进行着,再一次有那种看不见终点的感觉。
如今,天又暗了,进入了一个新的、未知的黑夜。
去往医院的途中,其实可以抽一些空闲的时间想想案子,顾年祎以前也不是没这么干过。但现在,他一刻都停留不住了,他满脑子都是许洛。
他到谷新新的话:“他一个人在隔层里躺那么久,又在医院里刚醒来,我是他我一定好害怕。”
顾年祎曾经就觉得,许洛应该是个孤独的人。他们俩不一样,他从小在呵护里长大,有爱他的父母家人,有亲他的同事挚友,可许洛呢,他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无论那畜生曾经是不是他的救命稻草,就算是,他仍然在很长的时间内是孤独的。
那么在孤独的隔层之中,在他清醒的时刻,他会想些什么呢?
会想到乌溧吗?还是会想到就在楼下近在咫尺却无法唤醒的自己呢。
换作两个多个月前,或许自己在他面前被这么带走,他一定会怀疑这是一场和许洛有关的阴谋,但此刻……
此刻就算是,他也认了。
那些在他恍惚期间的感觉,又呼之欲出了。
想到这里,顾年祎停完了车,关车门锁车一气呵成,接着快步跑进了医院里。
许洛的病房是个单人看护病房,门口守着两个警察。自从上次伍冬跳楼的事件之后,在全省的刑事案件之中,无论是对嫌疑人还是受害人的看护等级都上升了,提防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
顾年祎走过去之后,两个警员看见了他,也认识他,一个道:“顾警你怎么来了啊?”
“我来看看他。”顾年祎说着就要进去,“他没事儿吧?”
“人倒是没……”一个警员道,“他……”
他话音未落,顾年祎就听见未完全关上的门内传出了声音。
“个狗日的,不如让他去死吧。”
“你想让他死还不容易吗?”
顾年祎从一拳宽的门缝里,正巧就看见一个笑眯眯的、戴着金丝边眼镜,双眼狭长的英俊男人。他穿着深色的衬衫,翘着脚对着自己对面的方向,手撑着下巴正一晃一晃看似放松而随意道:“我手里有刚分离的乌//头//碱提取液,要不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给他来一点……我保证我的手法干脆利落。”
“舒蒙。”另一个声音喝止他,“你吃饱了就去给许洛买点东西吃,别在这里没事做研究这些东西。”
“有人去买了啊,病房里随便聊会天还不让了啊?”那个叫舒蒙的男人还笑着反驳了起来。
“你这是随便聊天吗!”
顾年祎已经把门大开了一些,门里的人转过头来,齐齐看向了他。
三个男人,两个坐着一个站着,围着病床上的许洛。
许洛白又脆弱得像纸,身体薄薄装在浅蓝色的病号服内,听见门口的声音时抬头,和顾年祎的目光接上了。
四目相对,他们彼此都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气氛在那一瞬间有些怪异。
“顾……警官。”站着的人是那个长得颇为帅气,姓林的律师,“你好,又见面了。”
“林律师。”顾年祎也和他打了个招呼。
坐在窗前的另一个穿着随意看起来三十来岁、头发稍短的男人也好奇打量他,接着用自以为很低的声音向许洛询问:“这是……二愣子警官啊?”
顾年祎这句话是听得一清二楚,额角一跳。
“我……”顾年祎本来有很多话想和许洛说,他想问许洛那天晚上的事,想问许洛在那隔层之中的事。结果看见许洛这幅样子又不忍心多说什么,感觉多说一句话都有点多余。
顾年祎目光下移,他看见许洛的手臂放在被子上,手腕处缠着白色绷带,格外的刺目。
他真的仿佛个一折就断,脆弱的人偶,顾年祎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但他不忍心去看许洛。
“顾年祎。”许洛忽然叫他,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漠:“你有什么事吗?”
第75章 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