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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定了必须关电脑。”谷新新把签子扔了,擦着手指道,“顾年祎,你也太懒了,你再这样我跟汪队告状了。”
“去告啊。”顾年祎挑着眉毛,咬牙切齿地嚼着吸管逗她,“去啊去啊。”
隔壁年纪大的警察同事正要提包走,看见这一幕忍不住道:“哇,这大晚上吵嘴,你俩可真有意思。”
顾年祎一听,撇撇嘴,提起包先走了。
“哟,害羞了?”老警察同事的声音在他背后,“小顾,走慢点,腿刚好!”
顾年祎摆摆手,走得如风一般更快了。
赶紧逃离是非之地,烦得很。
他回到家里,两天没回来正儿八经睡个好觉,他得回来给自己妈报个平安,证明他顾年祎还活着。
倒是这深更半夜的,张婧正坐电视机前看八点档谍战剧的深夜重播,看见顾年祎在门口换鞋子,转头道:“小祎,回来了啊。”
“妈。”顾年祎把衣服脱了,道,“我去洗澡。”
“要吃什么吗?”张婧喊。
“吃饺子!”顾年祎已经快步钻进了卫生间。
他胡乱洗完澡,张婧的饺子倒是还没煮好,室内都是饺子的香气。顾年祎换了干净衣服才感觉到了夏夜里的爽利,而天也已经不下雨,凉得刚刚好。他走到阳台上,手拉扯着自己领口散热,听见老小区里的蝉鸣和蛙叫。
他转身走回客厅的小桌前,上面是他父亲顾秋长穿着警服,不苟言笑、严肃又一脸正气的黑白照片,鲜花和水果包围着他。
顾年祎看着相框中的人,摸了兜里那蓝色打火机,从旁边的袋子里抽出三根香来。
第21章 判断
“案子很棘手吗。”张婧端着饺子过来放在桌上,热气腾腾的香气熏满了一屋子,“回来就给你爸敬香呢。”
顾年祎把线香举过头顶,对着父亲的遗像鞠了躬,接着把香插入了香炉内,深深叹了口气。
“倒也不能说棘手。”顾年祎一屁股坐到桌边,开始呼噜呼噜吃起来,吃了一半抬头道,“就是觉得,很烦……”
“脚好点了吗?”张婧没有再追问案子的事情,而是继而问他的身体。
“嗯。”顾年祎点点头,“还行了。”
“过几天抽个日子,去复查一下。”张婧说,“你不想我陪你就自己去,查还是要查哦。”
“知道啦。”顾年祎三分钟干完了一小份烫饺子,抽着纸巾擦嘴,“我睡觉去了。”
“坐会,消消食。”张婧提议,“正好,把碗洗了。”
顾年祎没有异议端着碗站起来去洗,哼着小调子进了厨房。
张婧也坐不住,去厨房看他洗手里两个碗。顾年祎满手泡沫,边洗边道:“希望老爸保佑我,赶紧终结这破案子吧。”
“老爸也保佑不了你啊,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自己。”张婧站在他旁边,目光盯着他手里的碗,“你啊,有时候太一根筋……”
张靖是个很温柔的妈妈,至少顾年祎觉得,自从父亲牺牲后的那几年,她一直坚强冷静得惊人。当年顾年祎要考大学,一心要去离家遥远的南部地区当缉毒警,要报考禁毒的专业。家里亲戚、街坊邻居都在劝张婧,只有张婧无所谓。
“平安就行啊。”张婧当时说,“孩子大了,一辈子就这么长,畏手畏脚总比留有遗憾要好吧。”
不过顾年祎最后还是留了下来,他想了想,自己也不该这么自私。当时,顾秋长牺牲之后被追授予公安二级英模,警号被封存了起来,顾年祎本就可以破格录取警校,但在学院中成绩优异突出,一直展现惊人的洞察天赋,家里又有几个看着他长大给予他很多帮助的警察叔叔,曾经爸爸的战友们即便去往了全国各地也在关心着他,而汪呈也一直把他视如己出,等他真正进入公安内部,让顾秋长的警号予以重启,在他身上传承了下来。
他记得,自己穿上那件警服时,张婧非要让他背挺直给他拍小视频发朋友圈,那时候是这几年唯一一次看她流过眼泪。
一晃已经那么多年了。
他长得挺好,适应了警队的生活,也完全可以照顾妈妈,每逢有棘手案子出现,他都回来和顾秋长说说话,清明节的时候穿着自己的警服,去顾秋长的坟前亮个相。
“赶紧托梦给我吧。”顾年祎睡觉前,双手合十,对着那黑白照片鞠了个躬。
……
顾年祎睡到点起床,非常失望,梦里什么都没有。
只能胡乱吃完了张婧准备的早饭就往局里赶。
到达办公室的时候,时间倒是还早,就看见谷新新正在啃包子。
“早,吃吃吃就知道吃。”顾年祎敲敲桌子说,“早点把昨天两个人的口供整理上传一下,我要用。”
“嗯哼。”谷新新拍着胸口,一副噎着的样子道,“你让我吃完早饭吧……”
顾年祎把自己的平时记录的本册拿出来,看见自己桌上还有杯咖啡,道:“这谁的?”
“给你了。”谷新新说,“本来是许医生送给我的,他今天要去搞测算系统的事情,一大早就来了,我都怀疑他没回家。”
顾年祎听见许洛的名字继续毫不客气拿起来就喝了一口,还阴阳怪气道:“许医生?怎么他又请你喝咖啡啊?”
“昨天他是请全组人喝奶茶,今天是就请我喝咖啡。”谷新新摸着肚子,语气还有点可惜,“但我生理期,不能喝不能喝,喝了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