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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收起你的爪子,鲛人。”钱壯往后退一步, “这颗珠子中的血不可能是你的。”
    “怎么不可能?”斐皎逼近,“我的鳞片不亮不好看吗?”
    钱壯视线朝他尾巴瞧了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很好看,也很硬。”
    硬到能把地板砸穿。
    而且很有收藏价值,如果能拿到几片和他那一堆古董放在一起,过个千八百年一定会是一件很好的古董。
    钱壯嘴微微动了下,指指他的尾巴,“你要是愿意给我几片鳞片,我愿意把血珠送给你。”
    斐皎疑惑看他,“你刚刚不是还宝贝的不行?”
    钱壯舔舔唇,视线撇撇一边笑容意味不明的酆咎,他还没那个胆子跟后面这位抢,用珠子换几片鲛人亮闪闪还有特殊功能的鳞片,血赚。
    斐皎才不依他,骄傲的鲛人抱起胳膊,“打一架就能解决的事情我干嘛给你鳞片?”
    拔鳞片好痛的,就像拔一颗僵尸牙一样。
    斐皎在他的嘴边扫了眼,钱壯脊背一凉,把嘴闭紧了点。
    “我这里倒是有几枚鳞片。”
    酆咎慢悠悠出声把两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斐皎朝他眨眨眼,满眼惊喜。
    钱壯向他靠近一点,满眼期待。
    酆咎挑眉,这都是什么表情?
    “啾啾,原来在我不注意的时候你偷偷摸我的尾巴!”鲛人带着得意的小表情凑过去。
    “并没有,是你秃得太厉害。”蚌壳中除了珍珠外铺了一大片,酆都灵经常抓着玩,还非得往他手里塞一块。久而久之,他就攒了一堆。
    爱美的鲛人瞬间紧张,甩出尾巴一点点瞧着,看有没有秃掉。
    钱壯往前走一步,盯着酆咎手中的鳞片双手搓搓蠢蠢欲动,“用鳞片换珠子。”
    酆咎把鳞片往前递了递,钱壯刚想伸手去拿就见鲛人的爪子挡在他前面。
    “我也有鳞片,我要买。”说着他从尾巴上揪几片鳞片下来,放在他手心。
    钱壯心中一喜,正要收手,“先到先得,那就——”
    他话还说完,手中又多了几片鳞片,比斐皎给的量还多。
    钱壯和斐皎疑惑扭头就见酆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小布包鼓鼓囊囊,里面显然是装了一兜鳞片。
    酆咎挑衅一笑,斐皎一不做二不休又拔了几片压过他的数量。
    他虽然很痛,但他要珠子。
    酆咎视线在他不着痕迹揉尾巴的动作上一扫,也从布包摸出一把放在钱壯手上。
    钱壯全程沉默,看着一鬼一鱼攀比着往他手中放鳞片。
    鳞片越放越多,斐皎吸吸鼻子,眼眶被痛刺激得泛红。他看看钱壯一只手托不住的鳞片,委屈地找个角落缩进去。
    他的尾巴再拔就要秃了。
    漂亮的尾巴和珠子,他在心中权衡了一下,还是选择尾巴。
    漂亮的尾巴可以求偶,珠子不行。珠子没了他还可以再偷。
    酆咎的笑容也有点冷,攥着手中的布袋抿唇不语。
    不就是一颗破珠子,这条鱼至于把自己鳞片拔秃也要拿到手吗?
    这颗珠子就那么重要?以至于要偷偷来找?
    酆咎觉得自己要控制不住黑珠的黑雾了。上次也是,这次也是,非要瞒着他。
    他生平最讨厌欺骗与背叛。
    见斐皎自动退赛,钱壯颠颠手中的鳞片,把珠子分给了酆咎,自己则把鳞片收好。
    用一个注定拿不到手的珠子,换一大袋子鲛人鳞片,他赚大了。
    钱壯心中喜悦面上却不见喜色,朝酆咎鞠个躬,“欢迎您下次光临。”
    然而他刚起身,就见酆咎脸色一变,躺在地上的门板骤然飞起来,钱壯本能反应向后跳去。
    他刚落地,就见那扇门整个嵌在墙上,浓浓的白雾迅速充斥着整个地下室。
    钱壯倒吸一口凉气,好凶,差点就凉了。
    斐皎缩在角落,死不回头,只要他不回头,啾啾就抓不到他的鱼尾巴。
    脚步声在斐皎身后响起,然后就没了动静,只有白雾围在四周簇拥着,挤着他。
    斐皎脑子迅速转着,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下一秒,斐皎果断站起,转身准备主动出击,
    只是刚转头就碰上那副刻着金咒的半脸面具,以及银霜白发。
    酆咎很少用这个形态,比起这个他更喜欢充斥着煞气的阴气形态,桀骜、狂妄、自由自在。
    但阳气的压制力并不比阴气差,斐皎瞬间就被迫靠在墙边。
    啾啾生气了!
    斐皎没有丝毫反抗地撞到墙上,直勾勾盯着酆咎,非但没有害怕,反倒兴奋起来。
    酆咎这种人看着温文尔雅、优雅贵气,仿佛对谁都很好,对谁又都不好。
    很少有东西能引起他的反应,他是强大的,强大到与这个世界割离。
    但现在他愿意对外物做出反应了,还是这么强烈的反应,最重要的这是给他独有的反应。斐皎被白雾围着,像是枕在白雾里。他笑的灿烂,眼角一直缀着的珍珠也在闪闪发光。
    酆咎忽然觉得自己上当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见斐皎点点他的唇角,“你在心疼我。”
    没有一丝疑问语气,他在陈述。
    酆咎静静看着他,没作声。
    斐皎以为他又要否认,就像他想去往的那片海浪潮凶猛,他扑上去又被海水打回来,再次扑上去再次被打回来,以至于他熟练到都能轻易地与浪潮戏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