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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吐了一口瓜子壳。
张延卿将目光往下移了几寸,落在了她不雅的坐姿上,几乎不用他说话,花四喜都能猜到他要说什么。
无形无相,威仪不肃,枉为人师。
她被那锐利的视线盯得有些发毛,不甘的翻着白眼将腿放了下来,摆了个端端正正的姿势坐着,嘀嘀咕咕道:“就你破事多……”
张延卿淡淡将视线收了回,问:“师尊呢?”
秦长苏道:“师尊近日犯了老毛病,躺在圣清池修养。”
“嗯,我去看看。”张延卿刚想走,秦长苏连忙打开流金扇,拦在了他腰身前:“师兄……我对这轮椅还不太熟悉,你能先推我回去吗?”
流金扇金色的纹路在阳光下流淌,印在秦长苏消瘦俊俏的脸上,他纤长的睫毛在微颤,眼底里似乎有些紧张。
“嗯。”张延卿应了。
听到他应了,秦长苏这才放松了些,笑道:“如此,便麻烦师兄了。”
“无碍。”顿了顿,看向鹤来峰二位,又道:“鹤来峰看山弟子偷懒怠工,你们也有责。今日起,罚你们吃素两月。”
“什么?吃……吃素两月!!”花四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刷的一下白了。要她一个日日食肉的人吃素?这不等于要她的命么!
殿里花四喜吵吵闹闹。
张延卿直接无视了她,面无表情的推着秦长苏走了。
秦长苏持扇偷笑,道:“师兄这般,可是罚得重了些?花师妹最嗜食肉……让她吃素,我怕她会闹翻你的元阳殿。”
张延卿淡淡道:“她该是瘦了,肥胖多病。”
秦长苏微微低下头,眼眸含光,流淌着一抹异样的悸动之色:“师兄面冷心热……师妹他们不知,也就我清楚了。”
张延卿沉默不语。
秦长苏也没在说什么,同为圆融弟子,他最是清楚张延卿的性子。
他不说话时,只有两种可能性,他在听着,或者,他不想听了。
张延卿推着他,一路来到了闲云殿。
还未进去,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就从里边传来,幽幽的钻进了鼻腔里,闻起来还有些提神醒脑。
闲云峰大弟子山柰正好从殿内走了出来,见到秦长苏,少女脸上所有的担忧全部消失殆尽。
“师尊你去哪了?”顿了顿,发现张延卿在,连忙抱剑给张延卿行礼:“太师叔。”
张延卿点点头,松开了轮椅,道:“你送长苏进去吧。”说着,看向秦长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看看师尊,师弟好好休养。”
秦长苏向他浮起一丝微笑,狭长的丹凤眼眯起,眼尾透着神光,笑起来时竟有几分像狐狸,一眼看过去,俊美得分不清性别。
“那……师兄走好。明日我在去找你。”
他的眼神有些不舍,张延卿却从未正眼瞧过他,更是难发现他脸上的小情绪,就算是发现了,以他的性子也只是淡淡扫过。
他只能远远的看着他挥袖离开。
山柰乖巧的接手了轮椅,推着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的秦长苏走了进去。
闲云殿里布局简陋,大院摆的全是药架子,架子上晒着各种奇异的药草,方才张延卿闻到的药香,也是出自于此。
山柰将他推倒了后院药池附近,停下,蹲在了他跟前,低着头,道:“师尊,该洗药浴了。”
秦长苏未应,只是张开了双臂,一动不动,低眼注视着她那张含羞带怯的俏脸。
山柰伸出纤纤玉手,熟练的替他解着胸口的衣扣和腰上的腰带。
衣服滑落,秦长苏雪白的肩膀露了出来,看得山柰一张俏脸更红了。
他躯体白皙得如瓷器一样光洁,甚至白得有些过了,成了透明色,细细看去,皮肤下的血管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此一尊玉人,俊美得不可方物,本是风华正茂少年郎,却在最美好的年纪瘫在了轮椅上,令人惋惜。
山柰小心翼翼扶着他入了热气腾腾的药浴池,又拿起了毛巾为他洗擦着背。每擦一下,她都不敢用力,生怕把这美丽的肌肤给擦烂了。
“阿柰。”秦长苏突然开口唤她。
“嗯,弟子在。”
他捻起了水中漂浮的酒盏,温声道:“近日九峰桃花开得可好?”
九峰是三十峰其中一座,每年三月,桃花开得极为旺盛,红的似海,风一吹,能带着一片花瓣雨吹向蜀山正殿。
山柰浮起一丝浅笑:“极好。”
秦长苏斜眸看她:“可采了?”
“……”“采了。”
秦长苏轻笑一声,不做答。
山柰有些急了,放下手中的毛巾,道:“我是想采一些给师尊泡茶的。师尊若是不喜欢阿柰去采,阿柰就……啊!!”
她话还未说完,秦长苏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狠狠拽入了水里。山柰落水,浑身湿了个透,衣服紧贴着酮/体,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秦长苏一把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咧嘴笑了,语气阴沉,道:“阿柰桃花酥做得不错呢……”
“师尊……唔……是师兄弟们要尝的……阿柰不是故意的……”山柰被掐得俏脸涨红,无助的锤着他的手臂:“我不能呼吸了……师尊……”
“这样子啊……”
秦长苏手指一松,放开了她,懒散的靠在了池壁上,笑了,笑得邪魅:“过来替我引毒。我开心了,就不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