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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来,沐夕沄三人也接到了不少村民的委托,虽没碰到什么大事,他们仍然尽其所能,轮流为居民服务。
沐夕沄在集中修炼三天后便会到附近临碣镇上的药堂义诊。白衣仙君长得好看,人也温和,更重要的是,寻常病症全都药到病除,对于一些难以根治的陈年旧疾,他也会认真地提出建议,开出保养方子。这样的好医师,哪里去求?一时间,临碣镇有位年轻神医的消息传遍了四里八乡,不少周边城镇的居民也都赶着来看诊。
那日沐夕沄在药堂忙了一天,终于送走了所有排队看诊的人。他站起身来舒展了下筋骨,就要帮着药堂收拾东西。药堂的掌柜哪敢再麻烦他,连声劝道:“仙君今天辛苦了,这些琐事,让药堂的小子们来做便是。今日我弟弟要来,内人做了很多好菜,仙君可要留下吃顿便饭?”
“不了,“沐夕沄笑道:”家人团圆多好的事情,我留下作甚?灵阵那边我还有同伴等我回去练功,就不多打扰了。”
掌柜的还想挽留,却见沐夕沄已经迈出了药堂,只好跟着送了出来。
一辆牛车叮当叮当在药堂门口停下,一名女子掺着老人下了车,一眼便瞧见了迈出门来的沐夕沄。那女子惊讶地停住脚步,突然便跪了下去,欣喜地叫道:“恩公!”
老人此时也激动起来,上前便要跪下。
沐夕沄赶紧上前去扶住老人,掌柜的吓了一跳,上前拉起那女子,问道:“大侄女,这是怎么回事?”
沐夕沄仔细看了那老人两眼,这才想起来,是那人在山谷中救下的父女俩。
掌柜的兄弟相见,不禁一阵唏嘘。待掌柜的得知前因后果,更是极力邀请沐夕沄留下。盛情难却之下,沐夕沄只得留下吃了顿饭。
待沐夕沄回到龙爪村,已经月上中天。
苏言君与秦乐已经睡下。沐夕沄手里拎着掌柜赠送的两坛好酒,坐在天井中看月亮。
月凉如水,微风吹散了夏夜的闷热,沐夕沄拍开酒坛的封泥,却没找到可以就口的器皿。他偏头想了想,接下腰间的乾坤袋,闭目探手入内,果然摸出一个白玉杯来。
这是那天在红叶城小楼上喝酒的杯子吧,不知什么时候,被古青桥放入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沐夕沄性子淡,对财物几乎没什么欲望,连带对随身的物品也不太上心,只要手边有惯用的几样东西即可。但自从遇到古青桥之后,他的乾坤袋就变成了百宝囊,几乎能够找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幻境中的丹药、北渊的飞盘、山谷中的绳索……这些东西甚至数次救了他的性命。
沐夕沄闭上眼睛回忆,每一次他们要单独行动之前,古青桥总是会拿过他的乾坤袋,往里面塞上满满一袋东西。“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做这些事的呢?”
那张英俊不羁的脸、深邃的五官、嘴角边懒洋洋的笑,此刻在沐夕沄的脑海中闪现。
他现在怎么样了?
分开的这半个月里,只有几天前张金金曾发来玉简,简单交代了古青桥的情况,只说晶核植入很顺利,目前正在调理适应,就再无消息。
月光洒进天井,照在沐夕沄的脸上,儿时在依云镇青桥上的少年,突然又与老村长口中历遍苦难的大师兄重叠在一起。那日在簪花小筑中的问题突然得到了答案,却无端让人心疼。
沐夕沄不得不承认,此刻的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古青桥的消息。
大概是酒让人不太清醒,沐夕沄在反应过来时,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后。沐夕沄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南平镇的镇门,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但是,这么远的距离,御剑消耗了不少灵力,怎么也得歇一歇才能回去。来都来了……
沐夕沄一边在心里说服自己,一边慢慢走进镇中。
“天干物燥,小小火烛~~”更夫敲着梆子,从小巷中走来。
“这位大哥!”沐夕沄拦住他问道:“请问这镇上是不是有位叫张金金的富商?”
更夫吓了一跳,哪儿有人三更半夜拦街问路的?但眼前的公子长得好看又温和,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坏人哪!
更夫轻声道:“公子是外地来的?怎么这么晚才到?你说的是张宅吧,就在前面不远,沿着这条街走过去就看到啦!”
沐夕沄谢过更夫,依着他的指点走去,很快就到了张宅门外。
看着那扇朱漆的大门,沐夕沄一时间却没了勇气。
在门口徘徊了几圈,白衣的仙君咬咬牙,绕到张宅侧边,悄悄跳上了围墙。
一院寂静。沐夕沄出发时已是后半夜,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再找到张宅,此刻天边已开始露出鱼肚白。
沐夕沄蹲在一棵茂密的梧桐树上,犹豫片刻,正打算入院查探,突然吱呀一声,一扇门开,两名女子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衣着大胆暴露,身姿优美地伸了个懒腰,对另一个女子道:“哎呀,累死我了。这古公子还真是生猛,这才十来天,就折腾得我快要受不住了。”
摩冰抬起冷眸瞪了姐姐一眼。古青桥植入魔晶后需要接续经脉,疏通灵流。魔气属阴,两人便夜夜到古青桥房中,以自身魔气引导他体内的灵流运转。如今魔晶尚不稳定,古青桥体内的灵流往往横冲直撞,两姐妹要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将其收束引导。摩冰理解姐姐的意思,只是这话,非要用这种方式说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