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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白姚氏大手笔地拿了十两银子出来说摆宴席用,还让黎老太放心,她拿出这十两银子没有掏空家底。
    既然有银子那就更好了,谁也不占谁的便宜,两家人各准备十两,足够整顿出一顿流水宴了。
    摆流水席和一般宴请不一样,宴请是要人家请了你,你才过去,去的时候还得想好要带什么礼物。
    请客的人家不同、准备席面的丰盛程度不同、两家人的关系亲密与否,都会准备不一样的礼物或者礼金。
    比如说宴请的人家是办婚宴,那东西就要成双成对地准备,不带东西直接给礼金就得要寓意好听,比如说九十九个铜板,代表长长久久,听上去吉利讨喜的。
    而流水席一般来说都是默认的去了就行,不管带的是什么礼物,就算是一颗不值钱的小白菜,也能在流水席上吃一顿。
    不过上河村这边的流水席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得自己带碗筷,办流水席的人家是不会提供碗筷的
    桌子上只摆放大碗大碗的菜,凳子什么的基本不会多准备,来得早、来得巧说不定有凳子坐,来得晚了没位置就自己端着碗站着吃。
    之前下河村的姜齐明考中秀才的时候因为姜家手上多余的银钱有限,而且姜家在附近的村子也没有多大的名气,所以他们比较低调,只请了亲近的人过去吃一顿。
    等到了黎家就不一样了,毕竟黎家二房是弄出来了再生稻的人家,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只要家里种地都知道黎家这么户人家。
    因此,这一次合起来办的流水席来的人特别多。
    打算开办流水席的前两天,白村长带着人一起帮黎家和白家在村东那边整理出来了一片空地,搬来了家家户户的方桌拼成长条,还有各种大碗。
    同时在周围搭了六个用砖头临时砌成的灶台,一个用来不停地蒸米饭,另外两个用来做蒸菜,还有两个做炖菜,一个做炒菜。
    提前一天采购到足够的肉,有猪肉、鸡肉和鱼肉,郑猎户和郑山专程上了趟后山,给黎家送来了二十几只肥硕的灰兔子。
    肉准备齐全了,需要用到的各种蔬菜简单得多,直接从村里人手上买就行,白村长从中协调,价钱就和在外面买一样,不让大家吃亏。
    同时,请来掌勺的大师傅带着徒弟们搬来了他们吃饭的家伙事——大炒锅和大蒸笼。
    黎家和白家的这一次庆祝家中孩子考中秀才的流水席弄得整个村子的人都像是在过年过节一样开心和忙碌。
    终于到了来流水宴这一条,媳妇婆子们自发前来帮忙,洗菜、切菜、收碗、洗碗对她们而言自是不在话下。
    作为流水席主角的黎明德和白志文两人不用做别的,只需一直笑着接受别人的祝贺即可,看着家人高兴的样子,他们揉揉笑僵了的脸继续招唿过来吃席的客人们。
    在流水席到了下午人最少的时候,章安浩带着福伯和文竹过来了,他过来有一件大事和一件小事要告诉两个弟子。
    大事是他即将启程离开昌平县回京城。
    一眨眼章安浩已经到昌平县六年了,一开始他没想过自己会在这个小县城待这么久,可能因为小县城山清水秀的,又没有什么烦心事,他身上的老毛病好了不少,人看着年轻了些。
    可是在京城的儿子和女儿都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地,每次写信都劝他回京。
    章安浩见两个小弟子都考中了秀才,是时候让他们去外面读书结交一些同窗好友了,就让他们下一步去府城官学,他回家。
    所以他在上一次回信的时候答应了儿子回京,时间定在今年春夏之交,最适合赶路的季节。
    另一件事是他打算把小厮文竹留在昌平县,文竹是个孤儿,他不是章家的家奴,他是在五六岁的时候被章安浩在路边捡到,当时路边刚好有一株文竹倔强生长,章安浩就给他取名为文竹,没有姓氏。
    这几年文竹在昌平县照顾章安浩,他遇到了一个合心意的姑娘成家,章安浩决定回京时问他要不要一起,文竹认真思索了之后说他不想离开。
    章安浩觉得文竹留下也好,一来文竹可以帮着照顾他两个弟子,二来文竹还能打理他这些年在原汉省添置的小产业。
    当初添置这些产业的时候章安浩是想着两个弟子家里没钱,给他们赶考准备的,没想到一直到现在都没能用上。
    几年过去了这些产业发展得还不错,索性这一回他要走,干脆交给两个弟子,随便他们怎么处置。
    章安浩嘴里说的小产业,在黎家人和白家人看来可不小,一个在州城和县城都开了铺子的酒楼,还有一个茶坊,加起来一共有三个铺面,除了茶坊是买下来的铺子,两个酒楼都是租的。
    这些年酒楼和茶坊的收入抵了最开始投入的成本后,账面上还剩下三百来两。
    茶坊的房契他写的是两个弟子的名字,不算几个铺子现如今每月的收入,仅仅它们现在的价值加起来就有上千两。
    这些东西就这样被章安浩轻描淡写地送了出来,白志文和黎明德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么大一笔钱他们哪里能够随便收。
    章安浩见他们这样对两个弟子越发满意,对他们说道:“这些产业不算什么,是老师给你们准备的赶考路费。”
    “以前老师见你们赶考不缺钱就没给,现在我回了京城应该不会再随便出来,这些东西再不给难道我要卖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