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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黎老太找到她说要开始给她相看的时候,黎明夏直接就说她相中了郑山。
黎老太对郑猎户一家一直不曾抱有偏见,当年旱灾发生,要不是郑猎户和他的猎狗预警,狼群下山和野猪群下山不知道村里会出什么事。
唯一让黎老太担忧的是郑家靠着打猎为生,比起种地打猎的收入虽然更高,但是也更加危险,万一哪一次在山上遇到了凶狠的野兽说不定就没命了,或者带一身的伤。
黎明夏对此没那么担忧,因为她已经决定了嫁给郑山,她就不愿意再去想这背后的危险,或者说有危险也以后再说,不可能让郑山为了娶她就不去打猎改种地,不如等她嫁过去了之后慢慢地同郑家人说。
黎老太做事爽利,她见黎明夏心意已定,且是个有成算的,问了黎成力也没意见后,就亲自去郑猎户家走了一趟。
实际上郑山对黎明夏也有意思的,村里别的人看到他们父子两人提着猎物都是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只有黎明夏会用亮晶晶的双眼看着他。
所以,郑山会经常打了猎之后专程绕一圈从黎家这边下山,就是想要看一眼黎明夏,也顺便让黎明夏看看自己的能耐。
郑猎户和他的夫郎在接待了黎老太后的心态就像是当初黎成志和白秀荷一样,有一种被惊喜砸中的感觉,他们都在想等儿子二十岁了要是还没有闺女相中他愿意嫁进门,他们就把家里的积蓄全都拿出来做聘礼请媒婆帮忙牵线。
没想到儿子悄不做声地就搞定了自己的亲事,郑猎户带着郑山专程进山打了一只野猪做为聘礼的添头,到黎家提亲。
双方长辈都同意,郑山和黎明夏的定亲非常顺利,成亲的日子暂时还没定,因为黎家觉得黎明夏还小,可以再等个一年两年。
黎明夏从定亲开始就过上了深居简出的日子,每天她要用一小半的时间做自己的嫁衣、陪嫁被子等出嫁时候要用上的物品,剩下的时间像往常一样给家人添置衣物,跟着姜芷芸做绣活,然后她还抽空给郑山做了一件冬天穿的薄黑色棉袄。
郑山和郑猎户的身子都很好,他们父子两人到了冬天不需要穿特别厚的棉袄,只要薄薄一层有一些棉花保暖的足以。
相比较于黎明春和黎明德亲事的波折,黎明礼和黎明夏两人都非常顺利,在他们定亲期间黎明瑾一个梦都没有做,他还有点不太习惯。
黎明夏定亲了之后,黎明瑾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四姐只比他大一岁不到,家里下一个要定亲的人是不是就是他了?
黎明瑾默默地想着自家堂表哥对相看和成亲的抗拒,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黎明瑾的预感是正确的,他们一家搬去县城已经快两年,这两年里姜芷芸没有放弃,一直在暗中查看谁家的小子适合她家瑾哥儿,可惜没有找到特别合她心意的。
眼看着翻过了年瑾哥儿就要满十六了,要是再遇不到合适,她都在考虑是不是自己眼光太高了,要不然降低一些标准。
十一月和十二月一闪即逝,县衙像往年一样在十二月底放了年假,黎成石和姜芷芸带着收拾好的年礼从县城返回上河村。
回到黎家放好了东西之后,黎明瑾高高兴兴地去找黎秋生说话聊天,姜芷芸在帮婆母做了手上的事之后,见没什么要忙活的了,没忍住提着小篮子去了隔壁的白家。
这两年姜芷芸在村里待的时间虽然减少了很多,但是她和白姚氏之间的感情反而变好了,都快达到无话不谈的程度了,她去找白姚氏就是想问问对方在瑾哥儿的亲事上有没有什么建议。
哥儿相看定亲本就比寻常女子更艰难,姜芷芸想自己还总是挑剔,是不是反倒耽误了瑾哥儿。
但是,姜芷芸觉得自家瑾哥儿乖巧懂事,就因为他是哥儿不是女子就在亲事上马马虎虎敷衍过去,她没法说服自己。
到了白家,姜芷芸看着正在绣东西的白姚氏,扬起笑脸走进去:“兰月姐,你做针线活怎么不烧碳炉?”
绣东西平时费眼睛,到了冬天还费手,捏着细细的针线在布料上穿来刺去的,手上不能带别的东西,不然容易影响下针的准确性,绣出来的东西不能看。
而手如果冷得冻住了更不行,同样下针不准确,万一生了冻疮还会对手的伤害更大,所以她们到了冬天要绣东西时都会在绣架一旁放个暖手的碳炉。
白姚氏拉着姜芷芸坐下,用自己的手碰了碰姜芷芸的手,让姜芷芸感受到她的手确实是暖和的:“我刚刚才从灶房里出来热得很,等会儿觉得有些凉了就把碳炉烧上,碳我都已经点燃了。”
姜芷芸了解地点头没在说什么,将自己的小篮子放在一旁,跟着白秀荷看她正在做的春衫。
两人一起讨论了一下这套春衫,等到白秀荷觉得身上的温度开始降下来,她走到自家灶房把已经烧了起来的木炭装进碳炉搬过来,然后才开始继续做绣活。
白姚氏有留意到姜芷芸进门之时皱着的眉头,过了一小会儿后她主动问起姜芷芸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黎家的事白姚氏都有关注,秋冬的时候黎家有两个孩子前后定亲了,白姚氏猜测姜芷芸这时候担忧的内容和黎明瑾的亲事有关系,毕竟黎家下一个该定亲的人就是瑾哥儿了。
姜芷芸正在想应该怎么说,白姚氏问起来了她就不多想了,把自己的担忧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最后总结道:“我原本打算让瑾哥儿十六岁之前定亲,留他到了十七岁再成亲,现在看来十七岁能不能定亲都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