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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辉安省龙虎镖局那件事后,知县大人对县城人员的管控加强了不少,而且看黎成石的意思,多半也是想让他们去查一番,没有犹豫,户房差役立马调了两个去梁老板家附近调查情况。
过去询问一番后,附近邻居都说大概一个月前梁老板的儿子就去了州城求学,一直没有看到他回来过。
了解清楚了情况,这两差役兵分两路,分别去城北和城南的布庄找人,要让梁老板把他儿子的下落说明白。
差役赶过去的时候,梁老板正在城北的布庄收了人家的定金写契书,看到差役过来手一抖,纸上划过了一条长长的墨痕,看着刺眼极了。
没有管铺子里的人在做什么,差役进门就直接让梁老板去县衙一趟,态度不好不坏,没有问他任何问题,也没有说去县衙有什么事。
这时候梁老板的契书还没有写完,给了十两银子定金的人见状赶紧把自己的银子拿回来,柜台上就只剩下了那个有一条墨痕的文书。
差役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两眼契书的内容,奇怪地“咦”了一声:“梁老板,你名下一共有几间铺子?”
梁老板一听这话面色一白,嘴唇哆嗦着没有说出声。
附近几个铺子的老板、掌柜和路过的行人都围了过来看热闹,见梁老板吓到了不敢回答,知情的人帮着说道:“就两个,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梁老板都打算卖了。”
胆子大一些,同官差打过交道的人还忍不住问道:“这位差大哥,梁老板这是怎么了,你们还要带他去县衙?”
“公家的事最好少问,省得惹祸上身。”差役转头玩味地笑了笑,“不过我可以确定一件事,这位梁老板今天已经来过县衙两趟,他城南和城北的铺子都卖了出去,房契都重新换人了,他哪来的铺子再卖?”
听着差役的话,刚差点交十两银子定金的人瞪大了眼,没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差役不欲在外面多说,找到了姓梁的就压着他回了县衙,留下一群看热闹的人猜测梁老板做了什么。
那位攥着十两银子的买主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差役的意思,他的脑子轰地就炸开了,拉着带他过来的伢人一阵骂,又让周围的人看了一场热闹。
梁老板走在路上的时候一直在想他是犯了什么事,按理说他收了几十两定金的事应该还没有露馅,官差是为了什么抓他。
想啊想,想了一路什么都没想出来他人就被带到了县衙,这种小案子不可能惊动知县,差役们通知了师爷先来审审。
师爷之前听到的消息是这人的儿子说是去州城求学了,并且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但是县衙的户籍档案里没有记载,所以,一见到梁老板师爷就直接问他儿子是怎么回事。
梁老板一听这话腿一软跪在地上吓得直发抖,师爷还没怎么审他,他就哆嗦着把自己做了什么和为什么这样做全都说了。
梁老板的那个儿子是个读书没读出什么名堂的斯文混账,一直闹着要去州城读书,梁老板被他闹得没办法就给了钱送他去,结果他一去州城就看上了某个花楼的花魁,另一个喜欢花魁的世家子弟看不顺眼他,就在赌坊做了个局让他输了千两银子出去。
那赌坊背后有大靠山,如果梁老板的儿子不把这银子还上,他的手脚就要被砍掉,他赶紧写信回家要银子。
梁老板他们夫妻两人就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看到儿子说手脚要被砍掉,她当场就晕了过去,然后哭着求相公给儿子还债,很快梁老板的娘也知道,哭天抢地地要梁老板把她的宝贝孙子给救回来。
梁家在昌平县城有两个铺子一个宅子,两个铺子加起来差不多价值六百两,宅子也值个三百多两,加起来不够一千两,虽然梁老板他们夫妻手上还有一些现银,但是这些现银要用来安顿他们一家人以后的生活用,不敢随便动。
所以,情急之下梁老板就想到了骗定金这个昏招,他在县城经营这么多年,人脉还是有一些的,再费了些心思两头跑几趟还真没叫人看出来问题,眼看着定金已经基本拿到手,他都准备收了那十两银子跑路了,县衙的差役过去把他给抓了起来。
身处县衙的梁老板害怕极了,他怕的是自己送银子不及时儿子被赌坊的人砍掉手脚,怕媳妇和老娘那边受不住,怕自己以后没有人养老送终摔火盆子。
梁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他这是被逼无奈,还说请知县大人放他去把银子给还了再抓他回来。
师爷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像梁老板这样的很少见,在听了梁老板的话后并没有如他所愿,反而把他给关了起来,再派人去到梁老板和他家人这两天住着的地方,把他家里的银子都给搜了出来,该赔偿的赔偿,剩下的该还给梁家人再还给他们。
至于说他们家那个欠了债的儿子,梁家卖宅子、卖铺子的银子加上他们家中的现银有一千二百两,足够还赌债了。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
第219章 逛街
梁家卖铺子的事当天就在县城传开了,毕竟当时差役去抓人的时候并不晚,很多人还没有回家,看了热闹后大家没一会儿就把背后的真相弄明白得差不多了,分开后回去三三两两告诉亲朋好友。
两个铺子一个城南一个城北,所以两边传播消息的速度都很快,那些被骗了定金的人最晚也是在第二天早上就得知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