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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地里的活现在不多,她们相公和公爹每天回来得都挺早的,但是那也是需要人去做的活,大姐之前是要去的,最近怎么就不去了。
黎成地媳妇和黎成粮媳妇为此都感觉有些奇怪,试探着问了几次,不论是黎二奶还是黎草叶都不说。
思来想去,她们妯娌两人有了一个猜测——是不是黎草叶已经答应了秀荷姐,她以后要去米线摊位上?
算算时间,不让大姐去地里前一天晚上,大姐正好说秀荷姐问她要不要去米线摊位上帮忙。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米线是吃食,要是卖它的人穿着脏兮兮的,手指甲缝里还有泥,吃的人看着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今年春耕的时候黎草叶去帮忙之前,用皂角狠狠地洗了一大堆衣服,才把手指甲缝里的东西洗干净,但是她的手太粗了,有些地方的皮肤颜色看着还是有点脏,帮了一整子忙只有看着反而好了不少。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大姐和娘不在家里明说这件事,这就让她们两觉得有些奇怪了。
说句心里话,就上午早起出去帮忙,中午晚点回家,耽误半天功夫,就能拿到一天十文钱的工钱,黎成地媳妇和黎成粮媳妇两人都特别羡慕黎草叶。
从婆母和大姐口中探不到风声,两人有空就凑在一起说这事,尤其黎成粮媳妇是个急性子,黎成地媳妇在她耳边多提了几次之后,她脑筋一转,想到了直接去问隔壁大伯娘家的秀荷姐。
说到就立马去,黎成粮媳妇看婆母不在院子里,就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
黎成地媳妇满意一笑,她早就想到了要去找秀荷姐问,但她不想自己去,迂回地说了这么多次,才让三弟妹有了这个念头,真是太不容易了。
黎成粮媳妇哪里知道她二嫂的这些想法,她现在只想知道他们大姐有没有答应秀荷姐去他们的米线摊位帮忙,如果没有的话,她是不是就能替她自己争取一下了?
来到了黎家,开门的是正在院子里洗刷桌凳的白秀荷,木质的桌凳在房间里放了半个夏天、一个秋天、半个冬天,由于前期没下雨,桌凳没有发潮发霉,就是积了不少灰尘,要洗干净晒干。
黎成粮媳妇走进去,满脸笑容地看着白秀荷洗东西,故作疑惑地问道:“大嫂,你这是做啥呢?”
按照整个黎家男子的排序,黎成志是儿子辈人里的老大,所以不管是黎家的儿媳还是黎二爷家的儿媳,看到白秀荷叫一声大嫂没错。
白秀荷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这些是米线摊位上要用到的桌椅板凳,我把它们洗干净放着,马上要用了。”
“马上要用?”黎成粮媳妇的声音陡然拔高,“大嫂你们准备继续卖米线了?”
“对啊。”白秀荷一脸莫名,她要继续卖米线跟成粮媳妇有什么关系,说这么大声干啥。
看着白秀荷的样子,黎成粮媳妇嘿嘿一笑,试探着说,“现在正是农闲,大哥没啥事,你们确实可以再把米线卖起来,就你们两人吗?”
因为他们这一次出去卖米线要多加一个新口味,所以黎成志叮嘱了白秀荷,除了黎草叶,尽量不要同别的人说和卖米线相关的事,有人问起就少回答,多问。
想着相公的叮嘱,白秀荷问道:“怎么了?”
黎成粮媳妇脸上的表情尬了一瞬间,她怎么会知道怎么了,她就是想知道她大姐有没有答应去帮忙:“没啥事,我就是好奇问问。”
白秀荷想了想,又问:“草叶没给你们说吗?”
当然没有了!她大姐要是说了她哪里还会来这边问!
黎成粮媳妇在脑子里暗骂了几声,忍着那股难受劲,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没,大姐她没说。”
“哦,没说就没说吧。”白秀荷点点头,说完这句话她就低下头继续做她的事了,没有管黎成粮媳妇。
黎成粮媳妇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她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大嫂,你们重新卖米线,摊位还用人帮忙吗,我天天都有做灶上的活,手脚麻利,嘴皮子还利索,你们要是还要人帮忙的话,我可……”
“你可什么可,要点脸啊,成粮媳妇!”黎老太从屋子出来,听到了黎成粮媳妇这句话,气得噼头盖脸对她一阵骂。
“大伯娘……”对黎老太这个大伯娘,黎成粮媳妇有些害怕。
黎老太骂起人来黎二爷和黎二奶都要被喷,更不用说下一辈的小媳妇们,黎成粮媳妇独自一人面对着黎老太,连回嘴都不敢。
“你大姐她和离回娘家这么不容易,为了让秋哥儿和她过得好一些,她才跟着秀荷他们两口子出去做事,你男人好好的,你过来说这些是个啥意思?”
“你也想和离了回娘家去?你要真有这个想法就立马提,想回去就回,你当我老黎家稀罕你啊!”
“草叶平日里在家做了不少事,你们两个弟妹不说想着她多为她考虑就算了,还变着法地想要把她挣钱的门路给挤掉,这么能耐,县城里那么多摆摊卖吃食的,那么多酒楼,你倒是去啊!”
“别说我老婆子埋汰你,就你那样的,削尖了脑袋都挤不进去!”
……
对比起黎草叶这个从小看到大,出嫁之后受了不少委屈的亲侄女,黎二爷家两个侄儿媳妇黎老太都不怎么看得上眼,一个整天笑眯眯地不知道心里想些啥,另一个斤斤计较特别担心自己吃一点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