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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凭借着虚长得两岁,能不能为蒋泽同也撑起一片无垠的天空呢。
姜宝攥着拳头跟蒋泽同身后,他低着头都知道蒋泽同是想往书房走,可这栋别墅里,隔音最好最安全的其实是他的卧室。
“蒋哥,这边吧。”姜宝拉住蒋泽同大衣的带子,微微用了些力气,把人的脚步拦住,“这里更适合我们一会儿要说的话。”
他感受着对方的僵硬,心里有点高兴。
哥哥真可爱,那他一会儿就不叫蒋哥了。
卧室里已经被姜宝简单收拾过了,事实上这间屋子里也没什么需要他动手的,他除了最开始逛街的时候添置了几个软垫和毛茸茸的玩偶,剩下的部分他都没有心情整理和装饰。
姜宝从一开始就认为,他大英待不了多久,所以不愿意把时间浪费这上面,省得离开的时候还要舍不得。
所以卧室里简洁的不得了,姜宝赶蒋泽同到这里前,只把被子铺平了,房间里占地面积最大的床上很整洁,连带着整个卧室看起来也不乱。
姜宝很满意这个效果,他拉着蒋泽同去了全封闭的阳台,两个摇摇椅刚好一人一个。
“哥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你准备好了吗,时间可能有些长,你可以先去一下洗手间。”姜宝轻笑一声,神态很轻松,像是完全不担心接下来的要说的话一样。
蒋泽同对这样的姜宝很不适应,这个差距就像是从小养大的兔子脱了身上的那层皮变成了一直小狐狸,直接跨物种了。
“不用,你要说什么就说罢,我都认真听着。”
姜宝像是被蒋泽同严肃的表情感染到了似的,跟着正了正脸色,他早就打好了腹稿,此时说起来上辈子的事情就像讲故事一样,一环套着一环,跌宕起伏精彩纷呈。
“……出了车祸,后来……”
说到这里,姜宝停顿总要停顿一会儿喘口气,才能继续往下说,他煞白的脸色令蒋泽同紧张不已,几次三番想要制止他继续说,又被姜宝的眼神顶回去。
他们大概都清楚,这样揭伤疤的过程只要一次就行了,一旦断了停了,两个人就都不想再去回忆。
姜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蒋泽同是太心疼姜宝。
“那个小孩太弱了,他什么都守不住,不说他喜欢的哥哥,就连他自己的家人,他也帮不上忙。接二连三的打击令他本就不够清明的神志愈发混乱……”
蒋泽同随着姜宝一边说一边庆幸,幸好这一辈子,姜家的夫妻俩还好好的,幸好他和姜宝早有防范,才不至于走回前世的老路。
“……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趁着神思清明的时候去了他哥哥家,那一天他的运气很好,哥哥家做事的老人很心软,我说想看看哥哥的卧室,拿一两张照片留着,对方就把我放进去了。”
姜宝开心地笑了一下,好像想到了当时的场景,他怀着激动的心情摸去了蒋泽同的卧室,他卧室里感受着蒋泽同残留的气息,冷静了许多,就连袖口揣着的水果刀都多了温情的味道。
“私生子没有防备,他看不上我。我头一次感谢他那种看傻子似的轻蔑眼神。”
尖酸刻薄的模样破坏了蒋泽寒与蒋泽同相似的地方,姜宝本来还有点留恋,舍不得下手,可他丑陋的姿态就像玷污了蒋泽同似的,姜宝心头的怒火熊熊燃起,手起刀落的插进了蒋泽寒的胸膛。
可谓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自然是跑不了的,姜宝也没想跑,就想趁着自己还有力气多扎几刀。
“后来被人拉开,差点就进了局子,可是小孩儿的律师为他辩护,说他精神有问题,最终他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后面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好讲了,给蒋泽同听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还不如就让他认为自己精神病院待了一辈子。
“故事结束了?”
“没了。”姜宝讲的口干舌燥,他捞起桌上的水吨吨吨喝了起来。
蒋泽同低着头,沉浸刚才的故事里,他感觉自己的心碎成了一片片的,想拾都拾不起来。
偏偏姜宝还若无其事。
“对不起。”
姜宝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不怪你哥哥,我最不应该怪的人就是你,你和我又没有错。”姜宝想得很清楚。
“你愿意叫我哥哥?”
看着蒋泽同有些泛红的眼圈,姜宝莫名的很兴奋,“当然了,你是我最爱的哥哥。”
蒋泽同被他直白的话搞得脸红不已,以往也不是没听过姜宝的直球发言,可那时候姜宝还是小孩子,最起码蒋泽同看来是需要他照顾的小孩子,一些占有欲强的话他也不当真,但现,他看着嘴角噙笑的姜宝,没有办法再把他当小孩子了。
那样的姿态和神情,就像一位等待了爱人许久的归人,温柔而宁静。
蒋泽同的心不合时宜的剧烈跳动起来,难过的情绪还盘旋心头,另一股甜蜜的滋味便来抢占地盘。
“哥哥,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吗?”
“喜欢,你一直都喜欢。”姜宝的回答斩钉截铁。
“对,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最喜欢你,永远最喜欢你。”
蒋泽同的目光像轻轻的春风,言语似柔柔的春雨,比真正的春天更早的滋润了姜宝的心田,催生出大片大片绚烂的花海,改造着他一片荒芜的阴郁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