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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路上为了给荀铠解释游戏规则,耽误了点时间,等难寐和荀铠抵达的时候,其他人员都已经尽数到齐。大部分蓝色ID的玩家站在一边,唯一一名红色ID的玩家站在另一边,两者中间隔着一架抽取技能卡的圆柱,泾渭分明。
圆柱通体漆黑,约成人胸高,上方悬浮着若干张两面皆是玄色的卡牌,背面繁复的金色纹路显得卡牌很有质感,不用介绍荀铠就能猜出这就是需要玩家抽选的技能卡。
难寐和荀铠方一踏入商店大门,红色ID名为[绞刑架]的玩家立刻从斜靠着收银台的姿势变为笔直站立。他戴着兜帽,宽大的墨镜遮住眼睛,外套拉链又系到最上方,领子遮住下半张脸,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看到露在帽子外的几缕红色发丝。
“这人遮得这么严实做什么?”荀铠凑到难寐耳边嘀咕道,“神神叨叨的,有本事把ID也盖起来啊。”
“个人癖好吧。”难寐环顾一周,发现己方阵营居然还有好几个把自己裹严实的家伙,甚至还有一个戴上了半边面具,露在外面的脸上还画着两道骚包的桃红色妖纹。他草草数了下人头,确定10人全员到位,“抽完技能卡之后不要急着看,直接往我这边来,保护好自己的卡牌,千万不要抽到好牌就喜形于色,在位置刷新之前往往就会有一波争夺战,不光要提防追杀者,还要提防逃亡者,为了提高自己的存活能力,内斗也是时有发生的事情。”
他的话引起了身旁一男一女的关注,这两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是一对学生情侣,男女分别名为[咸豆花甜豆浆]和[甜豆花咸豆浆],见难寐一副熟练工的口吻,连忙双双竖起耳朵凑近了偷艺。
“在暗杀手主动暴露自己身份前,明杀手也不知道自己的队友是谁,如果待会游戏刚开局你的位置直接刷到红名脸上,也不要急,直接骗他自己是暗,爱信不信。让出示技能卡就出示,暗杀手苟着的时候,技能卡显示的是逃亡者技能,只有身份暴露之后才会刷新成追杀者技能。”
“他叫我不要隐藏身份,当场变身证明给他看,怎么办?”荀铠问。
“拒绝他,说你的梦想就是当一个称职的演员,让他不要妨碍你锻炼演技的机会。”
“那如果他说既然我们是队友,那你把卡牌给我,又怎么办?”荀铠再问。
“给他呗,命要紧技能卡要紧?”难寐深吸一口气,“别问了,再问我想打你了。”
荀铠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眼角瞥见收银台边上有自助饮料和小食,连忙小跑过去接了一杯冰可乐,狗腿地递给难寐润喉。
难寐接过,勾唇笑一声,“算你识相。”
“怎么跟你哥说话呢?”荀铠龇了龇半边虎牙,也跟着笑起来。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一个靠墙站的高大戴兜帽男人,雪青色的眼珠子散发出阴森可怖的气息,嗜血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几乎能吃人。
荀铠还没心没肺地凑到难寐耳边道:“待会分开之后我们去哪里汇合?”
这信息就不能分享给其他人听了,难寐瞥一眼旁边偷听多时的豆花豆浆们,后者也瞬间识相地走远,难寐隐晦地比了个手势,荀铠瞬间会意,哦哦地比了个OK。
眼见着再不行动,指不定这对‘奸夫’还要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行为,[绞刑架]也就是庭鸦赶紧轻咳一声,朗声道:“抽卡啊,都愣着干什么?”
难寐莫名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不等他细思,站在逃亡者人群中央一个矮瘦青年[月色不如你]就喊道:“你先抽!抽了赶紧走!”
“凭什么?”绞刑架把玩着手中一把银色的刀刃,[追杀者匕首明光],懒洋洋地说,“我走了还怎么抢你们的卡牌?”
他过于理直气壮的危险发言让[月色不如你]噎住,哽了半天才有些生气地说:“那就耗着呗。”
他转过头,面向其余逃亡者用一种极具感染力的语调喊道:“兄弟们,你们看这人,抽到个追杀者叼得一匹,待会抽卡的时候,咱们团结一点,别起内讧让他看笑话。轮到谁抽卡了,其余人就把那红名围住,敢造次就把他摁倒。”
“谁要是在这过程中有不轨的心思,一律按内奸暗杀手处理,好吧。”月色不如你一边演讲一边手势也很到位,“等会咱们讨论出一个开局后的集合点,统一行动,让追杀者无从下手,叫内奸根本不敢跳,跳了就是死。有本事他们就上来二挑八,我们手上肯定有人能抽到攻击性卡牌,弄死他!”
他的一番话喊下来,有人赞成,有人犹豫,但不可否认是一个建设性意见。不管能不能赢,但肯定会把追杀者恶心个半死。
“切,没意思。”绞刑架扭了下颈椎,“行吧行吧,我先抽……”
忽然,人群中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为什么先抽?”
众人立刻整齐划一地望向声音来源处,只见角落里一个靠墙站立的男人直起身子,他撩开头顶遮住他大半张脸的黑色兜帽,露出一头墨绿色的齐腰长发,深邃的雪青色眼瞳平视前方,浅色的嘴唇唇角微微朝下,勾勒出一个冷酷的弧度,似乎心情不大好的模样。
兜帽落下,外套敞开,ID[断头台]的下方,是一张荀寐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英隽脸庞。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