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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诡异的力量让谢舒无比清楚地意识到,如今的他,也许真的已经属于这个时代了,他再也没办法回去了。
谢舒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他心中的感觉,他既可以安心地呆在这里了,可是郎君却打算要舍下他了。
若是如此,那么他来到这个世界,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虞楚息怔怔地听着,一时心下大震,他从来没有想过谢舒竟会说出这种话来,他向来理智,做任何事都条理分明,即便此刻他是意气之举,也让人意外无比。
可是在这样一片黑暗里,虞楚息看着谢舒的眼睛,却有一种肺腑一同被灼烧的感觉。
虞楚息忽然有万句言语想要说,但是一个字也不能吐露,不觉垂头,避开他的双眼轻声道:“谢舒,你不该留在这里。”
不待谢舒回应,虞楚息道:“谢舒,我素日认你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将来必能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才是......”
虞楚息不敢抬头,只咬牙继续道:“不成想是我看错了你!”
闻言,谢舒的心脏攒在了一起,他之前并不知晓,他在郎君的眼中尽是这样。
可什么英雄不英雄,他只想做的是守在郎君身边而已。
但这话如何叫谢舒说的出口,如今他尚存一丝理智,自然心里清楚,他若是真的不管不顾,就此偏安一偶,难道就能够和郎君在这世道中平安相守,不会被这洪流所裹挟吗?
何况......谢舒心里一直隐隐的一个想法变得极其明晰起来,他想为郎君改变这个时代,郎君本不应该受那些局限和委屈。
谢舒沉默片刻,哑声开口道:“既然是郎君要我去,我去便是,只是有一句话,我想郎君知晓,我已将郎君看做一生一世唯一伴侣,即便郎君日后舍我,我也不会离去。”
虞楚息明知道他说的这话听起来是那么的荒唐,可不觉却滚下泪来。
原来他从来不曾说服过自己的心,他又何尝舍得谢舒,既然如此,他为何不能勇敢一次呢?
谢舒说出那话后,不再强留,慢慢松开和郎君相触的手,可当感觉到手背被一滴泪水沾惹时,他又忍不住想去擦郎君脸上的泪水。
这次,虞楚息没有再躲开:“谢舒,你可愿意和我定下一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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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乃大盛帝都,此处是天子脚下,人杰地灵,就连城墙也比金陵来的格外厚重雄伟。城外护城河宽约十丈,两岸皆植杨柳,粉墙朱户,望之耸然。
一辆四辕马车慢慢地驶入城内,随着马车停下,只见一个青衫男子掀起车帘走了下来。
他冠带简朴,除却发间插着一根木簪并无其余佩饰,不过那木簪雕纹毫不起眼,却暗藏光蕴,增添了几分不可言说的雅致。
见士兵上前查看身份光碟,清查行李,一个少年书童干净利落地迎上前去,看样子料理地颇为顺利,不过不久后又折返回来,似乎有事情要禀告。
这时后面又有一辆马车停下,一个穿着锦衣的青年在不少家丁的簇拥下下了车,那青年形容俊朗,举止爽直,先是环视周围,然后快步走到青衫男子跟前道:“容展,总算到了京城了。”
不过那笑容未尽,青年又皱眉道:“这京城如此之大,今日我与容展暂别,明日又不知何日相见了,况且这一路上也不算太平,容展,你就真不考虑随我一同住在城东那边么?”
被称作容展的青衫男子正是谢舒,两个月前,谢舒从金陵动身前往京城,原本是和其他江南举子走水路去京城,不过中途出了意外,不得不换了陆路赶赴京城。
和他同行的人,名叫陶云,也是前去京城赶考的举子,陶云乃是湖州人氏,祖上是湖州大姓,世代为官,在当地名望不小。
半月前和谢舒在一处驿站偶遇后,陶云与谢舒一见如故,之前又曾听说过他的名声,便力邀谢舒一起结伴而行。
这一路上两人相谈甚欢,陶云更是引谢舒为知己,前几日甚至提出和谢舒一同住在陶家早前就在京中购置好的宅院中。
要知道去赶考的外地举子寓居京城往往十分不易,京城本就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城中稍好一点的客栈价格极其昂贵不说,还难免被这京城繁华热闹影响,所以大部分举子都选择租住在偏僻的客栈或者城外的寺庙道观一类的地方。
如果在京城能够有什么宅院能够供举子安心备考,实在是难得。况且陶云说这一路上不算太平,也绝非虚言。虽说这盛世太平,可总有乱象,宵小之徒在其中浑水摸鱼,而谢舒换了水路,也是因为路上遇到了水贼。
然而谢舒那日便以不便叨扰为由婉拒,这次只是微微一笑道:“不瞒陶兄,先前内子知晓我要去京城,已提前让人去京中购置宅院,只是此事还不知定论,我便没有提及,刚才入城时听到接应之人到了方才确定无虞。”
正说着,果然城门口有几个一见便训练有素的下人在此等候。
眼见此景,陶云眼中多了一份异色,他之前便已知道了谢舒的身份来历,亦然知道他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商户虞家的赘婿,只是月前和谢舒相遇,对方轻车简从,又无一丝张扬之处,因此便不再多在意此处。
如此一来,陶云也只能遗憾与谢舒分别,不过临别之前,两人交换了地址,以后方便拜访。
见对方马车的影子远去,陶云并未立刻离开,而是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