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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月之后。
    眼看即将到了三年一度的春闱,也就是乡试,江南省其他地方的学子都经过一段艰难的旅途赶赴到了金陵,等待着贡院开启的那天。
    这些日子里,江南其实并不算太平。
    夏末,黄河下游突发洪水,泛滥成灾,接着又悄悄开始曼延起了一场瘟疫,即便是扬州、金陵等地也不例外。
    据说这其中的原因,和之前庆帝征召的民夫死伤太多有关。
    这段时间,有虞家在金陵各地施粥,不至于到了饿殍遍地的地步,一时之间,虞家在江南声望无两。
    而在众多学子的心中,还有一样恩惠让人难忘。
    那就是谢舒举办的金陵文社。
    在此前,像应试之类的知识一直只在学院或是大儒之中流传,哪里会像谢舒这般大张旗鼓地举办文社,相聚起来以揣摩举业为目的,并且还得到了官府的扶植和奖励。
    一开始也有人认为谢舒是想在文人之中博取一个好名声,可渐渐的,众人发现这文社虽然参加条件有诸多限制,需要参加应试的举子或是童生,还得在应试上有一些心得,但举办的文会,却不拘身份。
    即便是愚夫凡子,不识一字,也可以在旁倾听,无论牧童樵竖、市井少年,还是白面书生,绪锦乡绅,也不会阻拦。
    众人这时也看到了更大的格局,谢舒这不是要改变金陵举子的境遇,这分明是想要改变圣学不拘泥在儒生文士的局面!
    他这样做,知不知道有多么艰难,又真的有用吗?
    不过当文社以及讲学流行开来,成为社会化的传播事业之后,众人无不为此奔走逢迎。
    富商们愿意出资赞助,百姓也以此为风尚,没到文会举行的时候,往往拥堵几个街头。
    不知不觉,金陵文人风气大起,与之前有别。
    现在金陵文社已经到了一席难求的地步,能成为文社中的成员,也让人欣羡不已,并且以此为荣。
    今日的文会也在绘幅楼举行。
    如今绘幅楼早已成为文人一大盛地,即使没有到举行文会的日子也有许多人在此观赏流连。
    现在临近春闱,更是盛况空前。
    谢舒身穿一件墨色的长衫站在高台上,玉冠博带,容颜清冷俊挺,长身直立,讲学完毕,众人纷纷予以热烈的掌声,他下台后,仍有不少人注目。
    身为金陵文社的组建者也是文社中心人物,谢舒自然不会缺少别人的拥戴,甚至大家还冠了他一个“文首”的称呼。
    当然,这个称呼,谢舒也觉得承受起来太过沉重,但他不得不这样做。
    若能让金陵百姓皆知自性、自灵、自完、自足,何愁不能慨然于山林海滨,天下王土?
    谢舒走到台后,这时万天云将手中的记录递给他,这是今日文会大致的人员来宾以及赞助商的名单,如今谢舒将一部分交给万天云负责,有这一层知府公子的身份在,无往不利。
    万天云见谢舒点头,便想转身离开,这时又回头挑了挑眉道:“今日倒没什么闹事的人,不过你还是小心一些吧。”
    万天云口中闹事的人,这段时间里不少,文会不拘身份,因此出入人员鱼龙混杂,其中大有心怀不轨之人。
    虽说最后都能解决,但调查起来却总查不到太多,可见这背后之人的手段,谢舒也有了大概的猜测。
    谢舒沉吟片刻,淡淡笑道:“恩,如今春闱在即,想必对方也在等一个机会。”
    万天云听到谢舒这番话,心却微微一沉,难怪顾家没了动作,原来是等着春闱的时候。这春闱才是真正的试金石,若是谢舒像之前两次乡试一样,再次落第,那么这些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名声都付之东流了。虽说万天云也觉得谢舒这次总不会真的一个名次都没有,可若仅仅是上榜还远远不够......
    不过看谢舒这样子,倒是不慌不忙,他干嘛要关心那么多?
    此时文社一散,谢舒也拜别众人,回到家中。
    看到虞楚息朝他展颜一笑的时候,谢舒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他快步走上前去,轻轻牵住郎君的手。
    不知不觉,他和郎君已经度过了一个春秋。
    而后,还会有下一个春秋。
    第076章
    乡试的主考官是由京中派遣的学政担任, 其他十多位同考官则是由本省的进士官员选出,二月中旬,派去江南省的学政便已经到了, 接着所有人会闭关一起出乡试的考题, 直到批改完所有的试卷, 才会出来。
    眼看着离考试开考的时间只有不到半个月了, 谢舒不再举办文会, 让文社的成员也各自安心复习,迎接即将到来的乡试,他自己也每天都泡在书房里。
    今日, 谢舒却没有继续在书房看书,而是邀请郎君一起出游。
    现在还是二月底,霜寒虽褪,但路边的枯树枝头还未长出细嫩的绿芽。这样的天气里, 也看不到什么行人, 只听得到车轮转动的声音。
    虞楚息穿着一身秋香色的鹤氅, 半张脸藏在白生生的里绒中,只露出深秀的眉眼, 他手里抱着暖手的汤婆子不放, 语气带着几分慵懒:“你不好好在家里看书, 带我出来做什么?”
    谢舒微微一笑道:“如今考试在即, 我即便读一两句也不起什么作用, 倒不如放松心神会更好些。”
    虞楚息闻言点点头也觉得谢舒说的有些道理,本来他还想问谢舒去哪里,现在倒也不必再问了, 只轻轻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