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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西园的繁华之景,还是当时谢舒一气呵成桃花诗惊艳旁人,都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
在此之前,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谢舒沉寂的这三年里,竟然不知不觉磨炼出了这样的本事。
就连徐胜凯也服气了一些,改变了对谢舒的印象,但当时无论是徐胜凯,还是张恩施对谢舒都有些艳羡和酸涩的心态,所以之后见谢舒不和任何人再有联系,他们也没有再凑上去。
不久后,谢舒又成了姜鸿的弟子。
这一刻,谢舒和他们已经隔了鸿沟,如同王静般光辉鲜亮,前途伟岸,早已不是他们能够接近的,所以连艳羡这种情绪也消失了。
然而这个时候,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时隔数月之后,谢舒突然会送他们请柬!
几人不免神色复杂地对视一眼,又很快被这请柬的封面吸引了过去。
只见这封面用工笔细描着一座茶楼,勾勒出清晰可见的青砖绿瓦,院落纵横,旁边有红梅几束,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尽管这上面的颜色单一,但已经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奇雅致之物。
而且这请帖的纸张厚实光滑,上面还有泥金银加绘,如今市面上的纸张多是草纸或是竹纸,要么不平整,要么脆又容易折断,像这样工艺精美的纸张在别处根本就买不到,简直可以拿来收藏赏玩。
这时见这些寒门学子拿着请柬,神情有异,学院中那些平日和他们不对付的人也忍不住凑了上来,他们倒欣赏不来什么画不画的,只是一眼认出这画上的茶楼分明是绘幅楼。
这绘幅楼在整个金陵也是顶尖的茶楼之一了,难道有人邀请他们去那茶楼不成!
这下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人人都沸腾起来,争相凑过来看。
在那些人的催促下,徐胜凯心中别扭,却有些微妙的畅快,这才将请柬的内页打开。
只见上面用清隽工稳的字迹书写道,邀请他在本月十五休沐的这一天到绘幅楼里参与一场文会,这场文会的主题是‘应试’。
这期间只要是应试的内容,有真才实学的人,都可以上来讲讲,而作为东道主,他也会上前分享讲学。
落款之人:谢舒。
当看到这一段内容的时候,徐胜凯的双眼直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谢舒竟然会这样做!
俗话说,学而优则仕,如今科举大兴,这天下的读书人无不以考取功名作为目标。
金陵书院中的学子更是如此,明年便是乡试年,生员们需要做准备,争取考上举人,但每次能够考上的人又有多少呢?不过寥寥罢了。
即便如此,没有人会放弃。
谁都知道,谢舒如今拜了姜鸿为师,三个月前,听说姜鸿到金陵的时候,无人不为之眼热。
这不仅仅是由于姜鸿曾经为国子监祭酒,又教出吕朔这样弟子,更是由于他声望之高,是当代最有名的大儒。
能拜大儒为师,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因为一旦能够成为大儒的弟子,便已然从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了。
大儒以好学而无常家,博通内外图典为名,在此之前也有一个前提便是,他们有着藏书万卷,因此大多是家学渊源。
而大儒的眼界与知识面是无法想象的,所以他们能纵观天下态势,博学经典,在这样的基础上,科举也不成问题了。
一般人拜师大儒,知悉了其中的奥秘,藏着捏着不说,哪里会进行分享讲学!
一时之间,徐胜凯也不知道是什么感想了,这谢舒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不到短短片刻,徐胜凯便回过神,他和张恩施对视,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然,他们必须要去。
他们如今已有二十好几,若是明年再考不起乡试,便又要蹉跎下去,要是年龄再大一些,金陵书院也不会收他们了,到时候,他们要么回乡开个私塾,要么去县衙找个师爷的差事,这一辈子就与仕途无望了。
所以有一点希望他们也要抓住。万一,是真的呢?
而其他人也咋舌不已,同时心中火热,不仅仅出于这讲学之名,最重要的是,这谢舒如今已经今非昔比,虞家更是首屈一指的金陵富户,此次负责为陛下修建行宫,不知今后还有怎样的一场泼天富贵。
他们每天被大人耳提面命,哪里不铭记在心,再说了,绘幅楼这样的地方也得去一场啊。
可惜偏偏请柬没发给自己,其余人不由得抓耳挠腮,心痒不止,恨不得自己也有一份、
见了这样的情状,唯有万天云心中不屑,这谢舒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邀请这些人去什么文会,之前他毫无声息,怎么突然活跃起来,还要举办什么“应试”的文会。
这谢舒难道是什么圣人不成?真有那么好心?怕不是想要沽名钓誉吧?
不过和自己无关就好。
只是可恨别人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连父亲也常常夸赞他!
万天云本想向几个朋友一吐心中怨气,但看到他们哪里有心思听自己说话,只好作罢。
刚回家,万天云便听到父亲有命叫他过去,只好先去见过万林明再说,心中嘀咕起来,自己这几日好像没有犯什么事吧?
等见了万林明,只见万林明难得脸上带笑,抚须看着他。
万天云不禁头皮发麻,父亲这样到底是什么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