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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几家盐商都出的高高兴兴,不仅是因为他们知道这行宫是为当今圣上所建也算是沾了一点光,还有便是他们知道这次虞家不知怎么得罪了这来江南监察南巡一事的刘公公。
这刘公公连虞家派来的人都不愿意见一见,这签发本月的盐引一事更无从谈起了。
若是虞家从此不再是盐商,那么虞家留下的市场他们不但能够大分一杯羹,至于虞家其余的商行也可以慢慢蚕食,毕竟盐业才是金陵富商们主要的收入来源,没有盐业作为庞大资金的基础支撑,别的也难以为继。
他们可不管这虞家的少当家的夫婿是什么大儒的弟子,这时候,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
于是各大盐商回去之后,便已让手下的人准备完全,争相抢占虞家的底盘,谁知道第二天,他们都傻眼了,怎么虞家的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仍然好好地做着生意,这一问才知道,原来虞家也拿到了盐引!
这下子,瞬间各大盐商都炸开了锅。
这可是白花花的十万两白银啊!
凭什么光虞家就什么都不用出,他们百般讨好刘公公不说,还要如数奉上!
这些盐商当然不敢找顾大人要个说法,更不敢找刘公公讨要回去,于是不约而同地盯上了虞家,其中苏家人最为活跃。
这苏家人曾经是徽商,自从大庆的盐法改为纳银之后,西北地区的各路盐商就纷纷来到淮扬地区扎根经商。
苏家本是徽商的巨头,到了这金陵,却只能屈居几家之下,心中何等憋屈?
好在苏家和官府关系不错,一来二去,运营成了官商,如今在金陵势力越发壮大,只差有人让出路来了......
原本苏家不欲对上虞家,若是虞家由那个虞万春掌管倒也不用愁了,之前他们便从虞万春那里占了好大一个便宜,偏偏落到了虞楚息的手里。
当然现在,他们也不用费什么功夫了,可谓正瞌睡来了个枕头。
苏家动作极快,不出几日便与各大盐商都商量好何时动手,之后又如何瓜分虞家了。
就在这几日虞家风声紧俏之际,谢舒也从衙门那边得到了回信,说是刘公公今日要来处理那护卫的事情。
这是谢舒第二次来这衙门,他到的时候,刘公公还没有来,今日知府万林明也有别的事务要忙,唯有那叫李铭的小吏在旁为他沏了一杯茶水。
谢舒认得他,便开口询问道:“李大哥,劳烦问一件事,之前那位跟踪我家小厮的贼人可查出什么消息了?”
李铭眼神微动,明显知道些什么,然而他并未直言相告,只是笑笑道:“此事我也不方便讲,还没有最终定案。”
但李铭看他一眼,还是透出一些口风道:“此事毕竟有关这位刘公公,还得看他的意思,不过我看这位刘公公不像是想保的意思。”
听完这话,谢舒心头有数,谢过李铭后,便继续在这随厅等着对方。
离预定的时间过了有一会儿后,刘公公才姗姗来迟。
只见这位刘公公虽来衙门办事,但排场却不小,身后跟着几名威风凛凛的侍卫,他穿着五品太监正式的官服,一身秦良玉蟒服,这在宫制品中也算一件稀罕物了。
刘公公细长的眼先扫了一眼谢舒,语气听不出好坏来:“你便是谢舒?”
谢舒不卑不亢,淡淡道:“正是,在下谢舒见过刘公公。”
刘公公上下看了他几眼后,这才挥退众人,忽然露出一个自矜的笑容来:“来金陵之前,咱家便听说姜先生收了一位高徒,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年在京城,咱家就对姜先生的高风亮节十分佩服,只可惜前朝内苑不是一处,一直无缘得见,实在遗憾。”
听到刘公公居然说了这番近乎示好的话语,谢舒却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改变放松稍许,这刘公公的态度扑朔迷离,似乎与背后的三皇子并非是一类人,但谢舒知道一点,那就是此人绝非善类,至于他口中的佩服,也只能过耳罢了,以老师的性格,听到这话多半也会不屑一顾。
因此谢舒并未接话,更没有意思意思说些引见之类的话。
刘公公眼神微微一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上道的人。他如今已是五品官员,又是奉旨钦差,便是高他一级的顾钟或是林万明也对他客客气气的,可这谢舒是什么人?
虽成了姜鸿的弟子,可只是几天的事情,更别说,谢舒此刻该是有求于他才对。
不过刘公公见谢舒神色清冷,气质独绝,心中又思量起来,此人之所以被姜鸿收下,也有几分不凡之处,再加上刘公公之前看过他的画,爱惜此人才情,于是刘公公只是脸色冷了一些道:“那现在就说公事吧,你如今也知道了,那周明是咱家的人,但此事与咱家无关,不过咱家不介意透露一些内情给你。”
谢舒听到这里,神色不动,只是抬眼看向刘公公微微一笑道:“刘公公,此事我已知道缘由,自然不会怪到刘公公身上去。”
刘公公没想到谢舒反应这么平淡,还声称自己知道缘由,可一般人知道此事是皇子所为,还能保持如此平静。
因此刘公公眼神一凝,一副似信非信的样子。
忽然刘公公一脸不悦道:“这么说来,咱家还是多事了,不过你倒是沉得住气,眼看着自家夫郎被人步步相逼,还有闲心到这里讨一杯茶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