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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衡点头:“娘子说得是。”
林罗看他:“你看你跟他们的年纪差不多,甚至还比他们要小些,怎么就一脸老成呢?难不成是心老了?”
梁衡:“...娘子所言甚是。”
林罗:“...你就不能反驳一下?听起来很敷衍。”
梁衡:“为什么反驳?你说得都是实话。”
他早早就看透了这个世界,他从出生开始便拥有无上的尊贵,为什么一定要将自己的未来捆绑在这个硕大的像是要吃人的皇宫里面?
梁衡的心思一直都跟其他人不一样。
林罗瘪瘪嘴,没再说话。
两人一起听着楼下的争吵,《春日》和《踏春》的辩论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
林罗以前觉得朝廷吗,涉及政治,好像挺严肃的,但现在他有点不敢想象楼下这样活跃的书生进入朝廷之后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坐在三楼消食完毕,楼下的争吵也告一段落。
下楼时看见这群学子还在,听说他们一般在这里一呆就是一天。
林罗不由得小声询问梁衡:“他们天天都呆在这里,不复习吗?”
他现在开始之前可是恨不得将所有的书本笔记都过一遍,生怕自己遗漏了哪些知识点,结果考试就正好考到他没复习到的地方,整个人脑子都要炸掉。
尤其是那种你看着眼熟,甚至你都记得你当时清清楚楚将这个东西记录在了课本上的哪一页,但就是想不起来记得什么内容,这种情况让人抓心挠肝的难受,恨不得穿回考试之前,将那个不好好看书的自己给揍一顿。
所以这群学子,一天从早到晚呆在这里,就为了博得一个老板的赏识,然后免一顿饭钱?
梁衡轻笑着:“一般长时间逗留在此处,一连好几日都在这里的人,对自己的成绩基本都有数。”
林罗瞥他:“清楚自己高中不了?”
梁衡但笑不语,算是默认。
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大厅,虽说说话声音小,但两人长相优越,这些人不约而同的都在注视着他俩,便注意到他们说话的内容。
一听这两人居然在说他们这些人可能高中不了,林罗旁边那位学子顿时不答应,起身拱手:“这位夫人,还请收回刚才那句话。”
就像是戳到了他们的脊梁骨。
梁衡抬头,眉眼微微扫过他,那人登时顿了下,莫名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却见梁衡笑着说:“不好意思,我替我家夫人道歉,他也没有什么恶意。”
那人不是个蛮不讲理的,听见他这样说,便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有那本来就胆子不大,心眼小的,见到有人出头之后,也不接受梁衡的道歉,跟着起身拱势:“这位夫人还是不要管我们男人的事情,毕竟我们是要去参加科举,以后天地广阔,不像你一样,一辈子也只能呆在内院之中。”
这个朝代的女人并不是特别封建,必须要一辈子呆在后院之中,如果身边没有丈夫陪同,也可以戴帽子斗篷,或者面纱出门。
林罗听他说到自己一辈子只能呆在后院之中,心下不悦,本来被当成个女人嫁人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要被一个陌生人说,而且他就是跟梁衡两人正常讨论事情,你这人自己冲上来对号入座关他什么事情?
想着心中不舒服,林罗都没等旁边的梁衡帮忙说话,便开口怼到:“这位...学生。”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便临时想了一个。
“你这话就说错了,如果说我一辈子只能呆在内院之中,怎么我现在就跟你同处一个地方呢?难不成这里也是内院?”
那学子脸色一变。
林罗丝毫没掩饰自己脸上的鄙夷:“再说了,就算我一辈子呆在内院之中,我也知道你这样的,科举必然不能中。心思不定,一点也不沉稳,听说春闱考试好几天呢,你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岂不是要闷死?到时候要是题难了你写不出来,心中岂不是更烦闷?就你这心态,我还没指着说那考不上的人是你呢,你就自己冲上来对号入座,怎么滴?那句话戳到你肺管子了?”
他虽然鄙夷,但好看的脸做出来的表情也好看,说话的时候恶狠狠的,可瞧着又非常娇弱,让人生不起讨厌的心思。
且那句话确实也不算他的错,这里的书生多,大家通读圣贤书,不说真的品行高洁,但好歹能悟出来几分道理。
人前也乐意装一装,真当他们这群人天天在这里是没事情做的吗?
这些人能来参加春闱,可见都是一些聪明人,有的家里面不说大富大贵,也是有钱有闲,一群人天天呆在一起讨论,如果真能搭上一两个这样的好友,不也是一大幸事?
是以这里的人寻常都将自己包装得非常好,看不出来一点不好的地方。
这种时候跳出来跟这人站一队的,就像是个傻子。
但这么多书生凑在一起,总有一两个傻的。
林罗这话怼出来之后,很快又有两三人站起来,一副势必要跟林罗争论一番的模样。
这一日的林罗话不多,那是因为偶他从学霸那儿明白自己对梁衡的心思之后,心中烦闷,出来哦本来就是为了散心,结果遇到这群秀才。
林罗小脸一垮,眼神都冷下来。
这群书生本来看他娇娇弱弱,行走都缓慢,以为是个柔弱的性子,却没想到他这脸一拉下来,倒是有几分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