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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是收回成命了?”秦庄笑得两眼盈盈,道:“谢谢您这位伯乐的赏识,我是真的喜欢演戏,不会让您失望的。”
听着这熟悉的话语与腔调,路南亭心中怀念之情渐起。
他当然知道秦庄有多喜欢演戏,这可是个能为了钻研角色几天几夜不吃不喝的戏疯子,那时自己可没少为他这股偏执劲焦心。
可是这一世呢?难道真要顺遂他的心意?
当然不。
只有看着他难受,自己才能获得快乐。既然他愿意上赶着贴上来,就别怪自己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曾经受过的屈辱与折磨,他都会一点一点清算干净。
秦庄还以为像路南亭这样日理万机的人,所去的地方定然是什么高档写字楼,所见的人也一定是什么重要客户。
却不曾想,他来的是他表弟的婚宴。
满座宾客济济一堂,俊男靓女对影成双,而自己穿着并不正式的休闲服,站在西装革履的路南亭身边,颇有种便宜随从的意味。
第八十六章 重生之圈养(3) “怎么,自荐枕席不够,又开始投怀送抱了?”
看秦庄那副浑身不自在的模样, 路南亭轻勾嘴角,道:“这就怕了?看样子你也没见过多少世面嘛。”
秦庄理理衣服,挺直了腰板, 道:“我只是怕丢了您的脸。”
路南亭对此不置可否。
他没让自己滚开, 秦庄就一直跟在他后头, 看他跟各种大有派头的人士觥筹交错,说着自己并不了解的生意事。
路南亭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瞩目,这其中也有看向秦庄的, 但秦庄发现那些目光并不会在自己身上停留太久,好似路南亭带男伴出席宴会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
男人如衣服,是替代品、消耗品,是立在旁边乖乖当摆设的花瓶。秦庄在那些人眼中看不见自己,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身为新郎家属, 路南亭在浅酌几杯后与表弟碰上了面。新郎官穿一身黑色西装, 比路南亭瘦上几分,满面红光,喜气洋洋,在与路南亭简单交谈两句后, 便将话题转移到了秦庄身上。
“这是,新的?”表弟话里意思指向秦庄, 眼神却仍停留在路南亭身上。
“杨先生您好,我是秦庄。”秦庄大咧咧地伸出手去,出口的是刚进门时在横幅上见过的名字。
看他如此大方得体,新郎官也没有过多刁难, 礼貌地与他握了手, 便指示他们去旁边落座。
“呵,挺会狐假虎威。”路南亭嘲笑道。
“路总, 一日夫妻百日恩,在外面能不能稍微对我客气点?”秦庄低声说,遭路南亭瞪了一眼,才讪讪地息了音。
“下次再提,我就把你扔出去。”路南亭寻了个中眼的位置坐下,拿起红酒瓶。
秦庄忙不迭把开瓶器递了上去,咧嘴笑出一口白牙,殷勤至极。
路南亭白他一眼,许是觉得他丢人,又从他的反应里品出了曾经热恋时的殷切,一时心情复杂,直到旁边的侍者帮他们把瓶塞启开,倒了两杯,这样的尴尬才算结束。
秦庄拿起杯子呷了一口,对这种泛红发酸的酒水无多大兴趣,转头又拿直筒玻璃杯倒起鲜榨果汁来。
婚宴并不算什么稀奇事,大喜之事,作为观众,一生中多少都要经历几次。看红灯高挂,彩条高悬,观宾客满座,锣鼓喧天。
秦庄吃了几样开胃小菜,发现路南亭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便悄悄放了筷子,将手搭上了那人的□□。
路南亭维持着一手端酒的动作,一手捉住了秦庄作乱的爪子,微微摇头,眸光微冷,脸上明晃晃写着两个字:找打?
秦庄若无其事地捻起桌上的葡萄送入嘴里,在手腕被制的情况下,手指继续作着恶。
这多少有点没脸没皮了。来往宾客数百人,路南亭没法不顾脸面地将他甩开或是逼迫他换位子,动作稍大点,可能都会引来旁人瞩目。
可任由他这么放肆下去,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看他脸上藏不住的愠怒,秦庄反倒发现了乐趣。他干脆地放了杯子,撑着脸看路南亭的变化,哪怕那人将自己手腕都抓得疼了起来,依然不肯舍弃这占来的一亩三分地。
“路总。”秦庄凑到他耳边,轻轻吐声:“是我的错觉吗,您好像有点怕我。”
“要是不想死的话,就把手拿开。”路南亭绕开了他的话题,反守为攻。
秦庄拗不过他的力气,将手微微后撤,临了仍要多嘴一句:“你那天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睡过就不认账了吗?”
如果能一个倒车退回到让他上车之前,路南亭绝对会一脚油门毫不犹豫地走掉,免得这人在这种场合里给他难堪。
但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秦庄的变化……似乎他比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更加诱惑大胆了。
好不容易从粘合态分开,秦庄一边揉着生疼的手腕,一边偷眼去看路南亭的反应。
但很快其他客人便陆续过来,伴着两人左右坐下,填补空座。
秦庄这才收敛起那点小心思,乖乖拿起筷子,往嘴里扒饭。
路南亭虽然表面平静,却还是微微并拢腿,掩饰了自己的失态。
一场饭下来,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秦庄倒还好,蹭吃又蹭喝,还不用随份子,全程就跟只仓鼠般往自己肚子里塞吃的。若非艺人的基本修养还在脑子里回放,恐怕他真得跟吃自助一样竭尽全力。